穆老师叹了口气，怒火败了大半，方才的声色俱厉消失殆尽，本性里她还是个温柔，知礼的人，他犯混，该教训是得教训，她本就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有半分勉强，可这事确实做得欠考虑。

林屿森脸上带着几分认真，客客气气的说:“您也知道我的性子，您儿子认定的事非办不可，爸爸的案子您也放心，我定会查个清楚，叫您放心。”

穆女士深深地呼吸，抿着嘴，脸上的纹路深刻，岁月的痕迹爬满了脸，许是这些年的工作环境，书卷气更胜，她演不了凌厉母亲，“家里谁不知道你惹不起，纵着你是爱你，偏偏你倒好。”

林屿森看了一眼他母亲，垂了垂眼：“对不起，我会和外公解释。”转身往二楼的书房走去，穆老师跟了上去，：“要怎么解释，像对妈妈这样，气你外公。”

林屿森在门边转身，眸中消沉，带了一丝怨怒：“要我怎么样都行，但要我放弃她，我做不到。”

穆老师一愣，脚下顿住，站在书房的门口，微微张着嘴唇，愣了好一会儿，缓缓收起了包容慈爱的面容，冷着脸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屿，别耍性子，这个家一步都不能走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你外公伯伯大半生的心血，谁也不能拿它来堵。”

林屿森扶着额头，疲惫的一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过也只是一枚有价值的棋子，大伯大伯母相敬如宾一辈子，夫妻之间礼貌客气，平淡一生，二伯和二伯母亦是如此。

穆老师唤了她一声，“小屿……”

林屿森站在书房门口，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上了年份的，红褐色的花梨木桌散出沉郁幽远的香气，他打小在穆家长大，小小的人练字，学画，一过就是二十几年，外公虽然喜欢他，但是也特别严厉，犯了错，就是一顿揍，可这么些年下来，他的性子反倒更加不知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