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止尧凶恶的拧一下眉毛,深蓝色眸子传来的目光如同一张细细密密的网般,上下流连,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你到我床上做什么?”北止尧看向床上,床铺依旧很整齐,床帐上帘勾似乎在轻轻晃动。
“我,我是来给将军送这个。”玉天卿的声音轻轻娇娇,似是小溪抚着卵石,恰到好处的清润软糯。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娇羞,看起来像是真的为他着想一样。她手中攥着一个月白色绣工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支娇艳的梅花。
“这是什么?”
“回将军,这是驱虫的香囊。我想着,将军床帐上挂上香囊,便不会再有虫子了。”
无言的静默。玉天卿脸色微白,垂着头不发一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羽翎般的黑睫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的颤着,两缕发丝极不配合的垂在脸颊,她黑发上只插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木簪。
“下去吧。”
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玉天卿恨不得马上飞出去。
“东西留下。”
“什么?”玉天卿似是不相信她听到的话,她抬起头,清明的眸子对上一片色泽温润的深海,攥着香囊的手更紧了一些。
“香囊。我的东西。”
他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这个香囊本来就该属于他一般。玉天卿将香囊递给他,一不小心,她触到他微凉的手,他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他的手指细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似是洁白通透的美玉覆在指尖上。他接过香囊,月白色的香囊上似乎有了隐隐的汗意。
玉天卿几乎是一路跑回厨房,风桀与她走了个对面,她好像没看见一般。
风桀进了帐子,见北止尧走到床边,将玉枕下明黄色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有一卷纸,轻轻展开,一片空白。
“将军,属下就说,她不会是细作。”风桀说道,将军的行事作风,他一直很佩服,但在王小点这件事情上,他几乎是超乎寻常的在乎。他故意让自己放出消息,说不会将她放走,引她上钩。一个算不上俘虏的姑娘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玉天卿跑到厨房,脸色潮红,额头上的汗滴一滴滴落下。其实她本想将国书偷出来,国书都是由皇上授权,盖了玉玺,假如没有国书,北止尧定要派人再回皇城取,定还会在此驻地再待久一些。这样美人山庄喘息的时间多了一点,她也能给自己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但她进到帐子便发现太奇怪了,他也太大意了,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国书。果然,他在试探她。还好,阿依莉送给自己的这个香囊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