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砚知突然起身,将她还未吃完的半条鱼端走。他转身说道:“给你吃也是浪费,给‘阿祖’吃吧。”
玉天卿一听,你们一个个的在我家作威作福!她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一扔,元砚知快速闪过,玉天卿见他躲的及时,火更大了。她冲过去踹他一脚,却在元砚知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担心,瞬间觉得有点愧疚。
元砚知见她表情软了下来,柔柔说道:“我还没吃饭。”
“我去给你做。”玉天卿讨好的说道,刚迈出门,又觉得不对劲,这家伙又在扮柔弱来骗她!
回过头去,见元砚知白衣飘然,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完成一个迷人的月牙状,闪着星辰般的璀璨光彩,鼻头微微翘起,状似一只傲娇的雪狐般,生动而又传神。
真是妖孽啊,玉天卿摇摇头,进了膳房。
城墙之上,玉天卿站定,一排排银甲士兵整齐有序的向前进军。透过灿烂的阳光,她视线定格在红衣金甲的人身上。他甚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那抹红衣像是火焰般奔放,一如他的天人之姿,无论何时,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北止尧回望一眼,见城墙之上,白色纱衣的少女身姿笔直,宛若初春绽放的一朵雪白的梨花般,在风中徜徉着。他绽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玉天卿垂下眼睫,转身离开。
待回到逸香斋,刘掌柜跑出来说道:“今日有几位顾客,食用了人参粥以后,肠胃不适。我已经请了大夫给他们施针。原材料我都查看过,并无不妥啊!”
玉天卿思忖一番说道:“将他们吃剩的人参粥拿给我。”
刘掌柜还未行动,忽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原来是那五名食客突然之间全都死了!此刻,正是他们的家属在外面闹事。
玉天卿正要出去,突然被一个清瘦身影一把抱住。元砚知平日里清冷自持的面上,隐隐浮现一丝不安:“跟我走。”
玉天卿给他一个宽慰的微笑,这事,摆明了是冲她来的。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想不到,他们这么快便开始行动了。
门外突然出现一片安静,杜公公带着一队侍卫进了逸香斋。杜公公脸上笑纹横生,透着和蔼可亲,但声音却是一反常态的冰冷:“皇上宣王姑娘觐见。”
说着,两名护卫已经将玉天卿束缚住。玉天卿冲元砚知点点头,示意他安心,冷声说道:“我自己会走。杜公公,请吧。”
保和殿内,北原哲手执一枚黑棋,落子干脆,他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缓缓道:“让她等着吧。”
烈日当空,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玉天卿在殿外站着,额上的汗滴如同雨水般不断低落。两个时辰过后,终于等来了宣诏。
刚一入门,四周飘来一阵杀气,几名护卫将她团团围住,各人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目光凶狠。玉天卿猝不及防腹部挨了一棍,正要奋起反击,却见杜公公手中的托盘上,有些东西很眼熟,是逸香斋刘掌柜和众位姑娘的胸牌,这上面标示了他们的职位。
玉天卿缓缓放下拳头,任由棍棒在身上肆虐,背部挨了狠狠一棒,将她打的几乎跪倒在地,偏她嘴角带着一丝从容的笑,再次站的笔直,锥心刺骨的痛使她将手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她嘴角诞出一道血红的痕迹,眼角也变成了深红色,哑声问道:“可以了吗?皇上?”
北原哲摆一下手,示意那些人退下,这女子,既不喊痛,也不求饶,倒令人刮目相看。他道:“知道朕为何打你吗?”
玉天卿摇摇头,嘴角从容的笑,映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有些瘆人:“皇上体罚下人,本也不需要理由。”
北原哲道:“逸香斋出了五条人命,掌柜还有跑堂的奴婢都已经画押认罪,指正是你所为,你有何说法?”
玉天卿又是一阵冷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从。”
她倒是看得透彻,北原哲面上露出一些赞许,朗声道:“将她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立即有两个护卫将玉天卿带走了。
一个玫红色身影从屏风处走出来,她平日里睿智的双眸现出一阵不忍之色,红唇紧抿,一言不发。今日之事,如若不是形势所迫,她断不会用这种伎俩!
即使玉天卿已经在脑中演练过天牢的样子,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灰暗的空间内,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古怪的味道,潮湿的颓败气息,与血腥味的混合体,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玉天卿被狱卒粗暴的推到地上,随着响起铁链锁门的声音。这一晚,一丝阴风从墙角的缝隙吹进来,不时有哭哭啼啼的声音,再加上身上还有伤,玉天卿缩在墙角处,睡的极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