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宴会散了,玉天卿正准备偷偷跟上北止铭,却被绝尘一把拽住后领,他道:“去书房。”
玉天卿顺着他指的方向,小心翼翼躲避过侍卫。书房的陈设很简单,各式书册、奏章散落在书桌上。她一张张的翻,并未有任何发现。
她环顾四周,西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是万贵妃。将画移开,果然后面有个凹槽,里面有一张图。
玉天卿将纸揣在怀中。出了书房,走了没几步,却突然被一个护卫拦了下来。
玉天卿面不改色,道:“护卫大哥怕是不认识我,我是绝尘大师身边的猫儿,今日刚刚到城主府,走错了路。”
说到猫儿两个字,玉天卿恨不得在绝尘那张俊脸上画几只乌龟!你才是猫儿,你们全家都是猫儿!
那护卫狐疑的眼神在她面上流连一番,确实是一个瘦弱的小沙弥,便放了行。
直到出了城主府,走了很远一截路,玉天卿紧张的心跳才慢下来。她将信号弹发射到空中。
一个时辰过后,阮星河同阿黎果然出现在面前。他们两人同乘一匹马,手中还牵着“晴晴”。
阿黎一见到玉天卿,便跟八爪鱼一般扑上来,同时,眼泪滴下。玉天卿拍一拍他后背,从袖中拿出锦帕替他擦拭。
“你是被谁救走的?”阮星河问道。
“你绝对想不到。是绝尘和尚!你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北止铭处做了军师!”
阮星河剑眉皱起:“你说,军师是绝尘大师?”
绝尘大师向来不过问各国之争,若说他做了军师,谁都不会相信。再说,他若真做了军师,又岂会救王姑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玉天卿将怀中纸张拿出:“我拿到了这个!”
阮星河看一眼天色,说道:“刚刚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一所破庙,咱们先过去。”说罢,三人上马。
阿黎本要跟玉天卿一起骑晴晴,但晴晴扭扭捏捏就是不乐意,他只好再跟阮星河同乘一匹马。
约两刻钟后,三人到达破庙。玉天卿四下查看一番,虽然破旧,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好的多。她将干草拢成一堆,拿出火折子点燃。
阮星河将马匹拴在外面,抬步进了庙门。
三人将那张图打开,是一张运粮草的路线图。
玉天卿淡淡一笑:“有了这张图,咱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阮星河会意,点点头。只有阿黎不明白,一支手支着头,陷入沉思之中。
“有人能告诉我,要怎么做吗?”
玉天卿分析道:“这几日因为天气原因停战,北止铭将军队聚集在乐亭,而粮草由昌门郡运到,咱们只需破坏掉运粮的道路,就能为北止尧的军队,多争取几天时间。”
阿黎双眼放出亮光,原来如此啊!
这一夜,三人在破庙中休息。第二日,又下起雪来。阿黎再见到雪,也不像先前那样欣喜了。三人出发去昌门郡,昌门郡距离乐亭并不远,入夜便到了。
玉天卿看一眼运粮图,道:“昌门郡不过是小小郡县,从此处将军粮运到乐亭处,只能走两条路。一条是三宝山山涧道路,此路到乐亭路程较短,另一条是蜿蜒小路,路程较远。大雪封山,他们必定会选择小路。”
阮星河点头:“我们只要将他们引向三宝山,肆机埋伏就好。”
阮星河玉笛一扬,一阵高亢明亮的笛声响起。天空中突然飘下几点蓝色。
那几人神态清冷,对阮星河极为恭敬,不过片刻间分散开来。到午夜时分,阿黎昏昏欲睡,却奈何天气太冷,只得双手抱臂,双脚使劲在雪地中蹦跶。
几名蓝衣人给阮星河回报进度后,再度飞的无影无踪。
阿黎盯着阮星河玉笛:“你这支笛子,还挺特别的。”不仅能吹曲,还能御人。
阮星河淡淡笑着,不做解释。
破晓十分,路上终于有了人。
此次负责运粮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大约40来岁。
车轱辘在雪地中,压出一道道褶皱。
他道:“袁副将,六皇子可有派人来支援?”
那袁副将是个健硕的年轻人,他抬眼扫过山头,道:“末将已经派人去回禀过六皇子了,也许小路被乱石封锁,只是意外。李将军无须过多担心!”
众人只见,几点火星划过,像是拖着尾巴的流星一般,落在粮草之上!
“不好,有埋伏!”
熊熊大火随风四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士兵们拔刀挡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赤红的火焰将粮草化为灰烬!
呼救声、呐喊声响彻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地面只剩下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阿黎站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多了一丝悲戚。
阮星河温声道:“他们今日如果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三人也不多做停留,匆忙下山。
刚走了没多久,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视线之中,一队队士兵整整齐齐将他们包围个透彻。
“你以为,你们还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