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倚鸾等三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冽蕊,冽蕊却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由于在取得最后一块晶核时,你们并没有读取到其中的内容,所以不知道这里该怎么办,我便稍稍发挥改动了一点儿……正常情况下,进入此处传承的后人,在来到石塔中的祭坛之后,根据指引,他将在祭坛前凝神打坐,回顾过往的生活,并追忆他所经历过的所有愤怒与种种仇恨,最好还能再夹杂着一些其它的情绪,直到这仇恨与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法阵便会被唤醒。”
“哦,之前还从未听说过……听这意思,必须得先有深仇大恨,然后才能修魔道?”风倚鸾并不喜欢这种因恨而起的法阵。
尘三斗却说:“对魔修来说,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极大恨意的人,战力自然也会更强,这恨意与战意之间,有相通之处。”
风倚鸾立即辩驳道:“兵法曰,善战者不怒,意思就是说,恨意或者愤怒太盛,会让人失去理智,影响判断,为将者最重要的,是要冷静沉着,我想这也是正道与魔道的不同之处。”
晏太傅看了她一眼,会心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不愧是微臣教出来的好学生啊。
冽蕊发出爽朗的笑声,说:“但就在方才,鸾丫头的恨意值却十分强烈啊,并能陡然暴涨,最后简直是恨意满满,哈哈。”
风倚鸾对着冽蕊大翻白眼:“还不都是被你这心机深重的所谓前辈给气的,想来我也命苦啊,自从师父离我而去之后,这一路上,除了楫离,就再没遇到过几个好人,一个个全都是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这利用我还不算够,还要故意气我,前辈你一生苦大仇深,随便回想起一点儿伤心事恨一恨不就得了,不就是为了收集一点儿恨意开个法阵么?为什么非得折腾我和晏太傅呢?”
冽蕊说:“我被封在画中一千年,哪能那么容易情绪波动?另外,我为了能让你生气,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啊,要知道鸾姑娘你一向心很大,厌涂国的人几番要害你,你都懒得憎恨他们,至少不会把怨恨一直存在心中,更不是那种呀此必报的心性,虽然此种心性着实难能可贵,但此地却无法接纳你,所以我只能想了一出激怒之策。”
“哦。”
“倘若只是你一个人带着我来,我可能得另花心思、另想办法来激起你心中的恨意,但眼前有晏太傅,就借他一用了,而且大家都配合得很好嘛;再加上晏太傅的心中也是一时之间既愤慨、又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虽然他隐忍着不表露出来,但法阵全都能感知到,并抽取走了这些恨意与情绪,你们回想一下,是不是后来忽然就没有那么浓烈的恨意了?”
“咦,好像还真是这样……后来似乎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风倚鸾轻声说。
冽蕊又对尘三斗说:“最有趣的是三斗,你在不明就里几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着溜话,居然也能与我完美配合,帮着我一起把鸾姑娘气到心头冒火,拉到了大量的恨意,顺便,还贡献了一小部分妒恨,哈哈哈,我差点没有憋住笑……”
尘三斗说:“哦,能帮上忙就好,我这人直来直往,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拐弯,也不想哄骗鸾姑娘,但妒意嘛,倒不至于吧……”
听完冽蕊的陈述,风倚鸾哭笑不得地说道:“冽蕊前辈,虽然你此时这样辩白了一番,但我对你的好感依然无法提升。”
冽蕊依然无所谓道:“身为魔尊,从来都不稀罕通过巴结讨好别人的方式,求别人喜欢自己,鸾儿你随意。”
晏太傅听完之后只是淡淡地一笑,既没有表示惊讶,也没有劫后重生般的喜悦,脸上始终风轻云淡波澜不惊,仿佛方才差点要被逼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冽蕊便问:“晏太傅是否早已经猜到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