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手帕的第一步,得要先用好料子,而且王妙真想做的是平常人买不到的手帕,花最少的精力,挣最多的钱。
不过还没等她开始绣手帕,陈宝根先找上了门来。
那日张员外回去后,派人把陈宝根蒙头打了一顿,可怜陈宝根还清债,正在喝酒逍遥,谁知巷子里突然跳出几个大汉裹住他就开始拳打脚踢。
陈宝根一阵哀嚎,那些人打了一个时辰才歇,临走了还对他好一阵威胁,扬言如果他再敢出现在白河县,就打死他!
陈宝根吓得尿了一身,回来后就重病不起,养了快半个月才堪堪能下床。
他立刻便来到王家打探情况。
“二姐,那死丫头不是卖给张员外了吗?怎么听人说张员外退亲了?那聘礼呢?”
陈秀梅见到他又是一肚子火,铁青着脸说:“你还有脸问!若不是你将银两全都拿走,我会被那个李婆子羞辱?”
“这不是……正好缺银子用,”陈宝根悻悻道,又急切地问:“这么说,那丫头卖不成了?”
陈秀梅道:“是啊,不仅进不了张家,之前的一百贯钱加上几箱珠宝绸缎全都要还给张员外。”
陈秀梅说起这个也是急得嘴边长了火气疙瘩,她从哪里拿一百贯钱送去张家,就是王家如今的积蓄,也不过才十几两,她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
陈秀梅心里还有一个隐患,这事至今王丰文还不知道,若是王丰文知道了,恐怕连休了她的心都有。
“上次给你的银两拿来,我先凑着送过去。”陈秀梅道。
陈宝根一听,眼珠子心虚地转了转,背过身支支吾吾道:“二姐,银子的事情肯定有办法,我回去看看家里还剩多少。”
陈秀梅不疑有他,让陈宝根先回去,满心等着他将银子送回来,谁知等了半天不见人,反而得知他躲进县里去了。
她找邻舍一打听,才知道陈宝根这么些年输了不少钱,上回一下子还清,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陈秀梅气得坐在门口哭嚎。
引来众人不说,这事还传进王丰文耳里。
晚上回来,陈秀梅就看见王丰文铁青的脸,战战兢兢将张家退亲的事捡着说了。
王丰文心底憋不住火气,大骂了陈秀梅一顿,扬言如果找不到陈宝根要不回银子,就把她休了!
陈秀梅到底害怕,哭着求王丰文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将她赶出去,王小宝也张着嘴巴哭爹喊娘。
王丰文皱着眉头,始终沉默。
“你说张员外给了多少聘礼?”
陈秀梅结结巴巴道:“一、一百贯钱……”
“什么?!”王丰文狠狠瞪她:“一百贯钱全给你弟弟,你就不想想家里还有一双儿女,拿什么吃饭!”
陈秀梅呐呐无言。
王丰文已经不知说她什么好,吧嗒吧嗒抽了半晌烟,整张脸都苍老许多,最后哑着嗓子道:“这银子凑不齐,只能认下这门亲事。”
陈秀梅心底咯噔一声,王丰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王丰文说:“既然张员外看不上妙真,就把珍丫头送过去,珍丫头懂事些,张员外想必更喜欢珍珍。”
陈秀梅一听要把王珍珍嫁给张员外,立刻跳脚尖叫:“不行!珍珍不能嫁给那老不死的!”
王丰文黑着脸道:“妙真要嫁过去,也没见你跳出来。”
陈秀梅一噎,梗着脖子道:“反正我女儿就是不能嫁!”、
张员外都七老八十,脸上褶子比王丰文还多,她女儿珍珍还是个小姑娘,嫁给他不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