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嚼舌根的宫人是瑞安王安排的,他长歪是瑞安王的阴谋,你让他直接去找瑞安王呗。”
薛崇言语中对盛齐颇为嫌弃,又带着深深的感慨,无论是先帝还是他们,都没想到瑞安王的手伸得那么长。
宫人嚼嘴碎实属寻常,谁能想到这里头会有人为操纵?
这事还是那十二个大臣查出来的,正是因为查出了这一遭事,那十二人才放弃挣扎。
太子乃国之根基,教唆人将太子带上不归路,无异于毁肃国之根本,仅这一桩事瑞安王就翻不了身。
盛齐既已知当初的宫人是瑞安王安排的,所谓的他不被任何人期待,先帝不爱他,种种都是假的,那他是不是该看开点?
罪魁祸首已经伏诛,活着的人何必为难自己。
薛崇轻叹道:“别说你了,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已经不能如刚重生那会了,一言不合就想杀盛齐,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复杂。
“我觉得你那样很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对错错的就让人难以释怀。”薛崇唏嘘了声。
“若本宫活了十七年,发现从前是场笑话,错过无数,尽做错事,本宫也接受不了。”
“但冤有头债有主。”薛崇道,理由再多,路也是盛齐自己走的。
“本宫明白,本宫只是说,盛齐懂归懂,要做出改变很难,毕竟所经历的酸苦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
“不改就不改,选择权在他。”薛崇比盛娆明白盛齐的选择,他不在乎盛齐改不改,“你们就聊了这个?”
“大概吧,本宫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就是想在大婚前见见他,本宫曾希望他娶个心爱之人。”
盛娆脸色疲惫,见四下没有宫人注意他们,停下脚步,十分坦然:“脚凉。”
薛崇还在想事情,乍然没有反应过来,错愕了会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揽着盛娆的手轻轻用力,单手将她托了起来:“怪我疏忽了。”
“知道就好。”
薛崇掩唇而笑,心里填得满满的,脑中倏尔划过丝灵光:“哎,除夕要不然去京外过?”
“哪?”
“京城和河州的交界处有个小镜湖,水面若晶石打磨而成,除夕去应该正值雾凇沆砀,天云山水共一色的盛景。”
盛娆阖眸想象了一下,道:“多备点烟火。”
“嗯,少不了烟火明灯,待会我和苏执说一声。”
薛崇轻声道,这个除夕啊,想它快点来又不愿它来,愿除夕之后,还如今朝。
即使风雪漫天,大婚的流程仍然有条不紊地走完了,出乎薛崇意料的是,盛齐没有出任何幺蛾子。
少年帝王就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平静庄严,挑不出任何差错。
这让薛崇心里有点微妙,他始终对盛齐抱有戒心,即使为盛齐可惜,仍然忍不住“黑化”盛齐。
这一局当真是他赢了?
***
在京城还笼罩在帝后大婚的喜庆中时,除夕悄然而至,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场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