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眉峰一挑,懒散不羁:“你太看得起我了。”
“少将军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当然看得起。”
“你再说下去我要飘了啊。”薛崇乐不可支,飘飘然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咬了咬舌尖,忍着笑意道:“和你说真的呢,杜宇威还能再拯救拯救。”
盛娆美目顾盼,笑靥如花:“本宫也是说真的。”
“娆娆。”
“这一仗打完,后头局势更乱,杜宇威是想此战过后金盆洗手了,故不会手软,而且本宫为何要给他机会?”
盛娆冷声道,一个逆臣还想让她劝诫?即使非杜宇威不可,人她也要杀,不是还有她自己?披甲挂帅又不是没做过。
薛崇清楚她爱憎分明,不会求全的性子,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好一会才开口。
“那也还有其他人,到时候情势急迫,盛齐再不乐意也只能把人派过来,你就别为难我了。”
盛娆好整以暇:“这可不一定,前世他按兵不动,坐视燕国直入,这次也可以。”
“这不一样。”薛崇反驳道,前世有瑞安王和薛家在那虎视眈眈,现在的局势比前世好了不知多少倍。
“哪不一样?下个旨让薛将军统帅两线,不是轻而易举?到时薛将军办事不利,或者出个意外折在战场,不都大有文章?”
盛娆笑盈盈地斩断了薛崇的后路,尔虞我诈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是无限猜想和行动。
薛崇头都大了,本来整天猜来猜去,算来算去的他就快疯了,现在比以往更甚,他都快崩溃了。
这真不是人干的事,都是吃饱了撑的吧!
他没有再嬉皮笑脸下去,语气认真起来:“我不想。”
“少将军是怕了?”
薛崇没有否认:“是怕了。”
怎么能不怕?在知道她不是来看戏的时候他就明白,来之前他恐怕已被人里里外外猜忌了一通,估摸着连怎么对付他都想好了。
这让他又是挫败又是揪心,但又毫无办法,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着实难受。
薛崇深深地望进盛娆的眼眸,欲言又止,他想问除夕那夜她和郡主聊的是不是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怎么对付他?
但好像没有必要问,他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呢。
盛娆静静地和他对视,两人明明相依相偎,亲昵无间,却又仿佛隔着慢慢天云。
盛娆不意外他的回答,心兀地揪疼起来,尖锐到让她忽视不掉,也绷不住理所当然了。
她不由地因心虚而敛了眸,放轻了语气:“除夕那夜本宫是在和容华谈少将军。”
“嗯。”
薛崇故作无所谓,心里如被割了一刀,明白归明白,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他想起除夕夜的那场酣畅淋漓的亲昵,更是难受,他不知道那里头夹着多少愧疚,她啊,怎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