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走了,既然脱不了身,想东想西也没用。”
薛崇拍了拍赵逸,阔步而去,在纵马出了蜀都城后,他一拽缰绳,遥遥朝北方望了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地直奔大营。
再给他半个月,就半个月……老天不会再和他开玩笑的!
***
两日后,在晨雾朦胧时,悠扬的号角接连吹起,对峙了五天的两军终于交战。
薛樊山率军退守蜀都城,城中声势震天,狼烟四散,颇有气壮山河的威势。
但身在蜀都城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本该人千人万的城中不过五万大军,在偌大的城里显得不成气候。
城外整整二十万大军,放眼看去无尽头的一片,让人望之生畏,看不到曙光。
薛樊山镇守在前城,有条不紊地调度士兵,不为杀敌,只为守城。
他左手捏拳垂在身侧,已经不知捏了多久,整只手都透着青紫之色,可见用力之重。
一条条急报让薛樊山应接不暇,分不出一点心神,绕是如此,在绷紧的弦之下,暴揍薛崇的念头仍然汹涌如潮。
他就不该信那个兔崽子!
什么“儿子以性命担保,盛齐绝对有问题!儿子不为谋权篡位,只想挟盛齐为底牌,守心爱之人,任何后果儿子一力承担!”
“凭盛齐的兵马不足以有这样的底气,必是和燕国联手,与其被动,不如将计就计,趁机彻底击溃燕国!”
“儿子没有冲动,是真的没有时间了,盛齐既然敢摊牌,必定有万全之策,恳求父亲相信儿子!”
“盛齐是师出无名,儿子怕的不是薛家出事,而是盛齐以蕣华为赌注,儿子赌不起,若失蕣华,儿子不如不活。”
“请父亲成全!”
……
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薛崇月余前跪在营帐中的苦求,薛樊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凶气毕露。
他是见鬼了才由着兔崽子胡闹!
薛樊山虎目如铜铃,沉沉地朝蜀都城后方看了眼,不可避免地又忆起两日前的那场谈话。
“儿子虽不知燕国大军藏在哪,但猜测燕国会参战,儿子想来场空城计,暗中率三十万大军去打燕国一个出其不意。”
“劳父亲镇守蜀都城,若燕国未参战,儿子三日即回,若燕国参战,最多五日,儿子会派人支援父亲。”
“等打完这一仗,儿子接回蕣华,让您老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
想到薛崇说这些话时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模样,薛樊山冷硬的神情中露出一丝破绽。
他何尝不知道仅凭盛齐的二十万大军赢不了他们的四十万大军,但也不信盛齐会丧心病狂地与虎谋皮。
如果燕国黄雀在后,他们的探子岂会探不出?无论怎么探,都是燕国大军在边境线虎视眈眈,没有越界。
他更愿意相信的是这四十万大军里不知道多少是那位长公主的人,可惜那个蠢货丢了心不说,连魂都丢了!
小兔崽子也不想想,燕国起码能出动五十万大军,要是真的参战了,凭那三十万大军能拦?
希望他的猜测是对的,让小兔崽子长长记性,知道什么叫蛇蝎美人!
怪他一时鬼迷心窍,事已至此,薛家就他们父子两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