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籽术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再闹出什么人命来。
心中想着,看向姜鼎雄的时候,眼神便不期然而然地带了几分赞赏的意味,对他的印象似乎一下子有所改观。
看样子,二叔仿佛也并非坊间所言,那种麻木不仁残酷得一点不近人情之类的大坏蛋嘛!
“至于你,卢安。”
姜鼎雄迈步停在卢安面前,审视了一番他的面容,愣了一愣,果然是个极俊俏的美男子,果然是个极佳的诱饵,难怪敏君会禁不住诱惑上钩,不惜做出背叛自己败坏妇徳的丑事来。
姜鼎雄一想到这,恨得咬牙切齿,手指扣得紧紧的,隐约能听见骨节噼啪之声。盛怒之下,命了左右护卫:“拖出去,乱杖打死!”
卢安高昂起头,脸色依然平静如常,且言语间带着一股傲然的意味:“我们四喜班乃是内宫御用梨园,小优更是专门给圣上与皇后唱戏的,姜老爷若想处置我,恐怕还得问过圣上的旨意!”
姜鼎雄听完,却是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呵呵,无知至极!你以为我姜鼎雄会畏惧圣上?我们姜家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日我就是斩了你个小小的戏子,皇帝老儿又能奈我何?”
卢安闻言大惊,脸上神色变幻无穷。
他今早被顺天府的捕快抓走时,已知与章氏的私情曝光,但由于依仗着圣上与皇后的盛宠,故而有恃无恐,镇定自若,哪知这临安帝却是枚废棋!姜鼎雄丝毫不看他的脸色,任意妄为。
卢安想不出旁的计策,只能慌忙叩头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优,小优定感恩戴德。”
可他这算盘却是又打错了,姜鼎雄虽然才刚赦了金樱的罪,那不过是看在姜韵芹的情面上,并不能代表他是多么仁慈之人!
饶了一个,自然是绝不可能再饶另一个的!
更何况,金樱杀了章氏乃是有苦衷,而他勾引章氏,虽是金樱牵的线,但他若洁身自好,大可断然拒绝,显见是奔着章氏的美貌与享不尽的钱财去的,相较之下,情节更加恶劣,所为更加令人不齿!
“哼!普天下唯戏子最是可恶最是无耻!”姜鼎雄怒叱一声,往卢安脸上啐了一大口浓痰。
卢安一动不动,亦不敢擦拭脸上的痰,唯唯诺诺道:“老爷说的是,小优可恶小优无耻。小优已然知错,但求老爷宽宏大量,放我一条生路,无论要小优做什么,小优绝对言听计从。”
萧籽术瞧了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怕死熊样,不禁鄙夷地白了一眼。
果然,什么尊严什么地位,在生死面前连狗屎都不如!
姜鼎雄一脚将卢安踹翻在地,轻蔑地嗤笑一声,道:
“没想到你果真是个吃软饭的软蛋!生得一副好皮囊,内里却全是败絮草包!你若坚贞不屈,有点骨气,我敬你是条汉子,说不定还会考虑饶了你。啧啧,现在看来,我已没有任何理由饶你了。”
话音一落,抬手招来两个护卫,“来人,将他拖出去,杖打四十大板!”
又眯着眼看向色若死灰的卢安,冷笑道:“你若能扛得住这四十大板,也算你命硬,我自会放你回去,不再追究。”
卢安被护卫们强行拖出房外,口中仍不断求饶:“老爷饶命,不要打我!不要啊!”
求饶声渐渐远去,俄而,只听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哀嚎声惨叫声传来,嚎了几嗓子,顿时便戛然而止,再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