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伏魔网罩落,金丝银线将梼杌绑得似一颗端粽,肆意的魔气萎靡消解,御剑的道士缓缓落下,各各掠着阵脚,将缠线的一条攥在手心,狠狠的拉起来。
褪忆散人手捏浮尘,在梼杌眼前晃了几晃,轻笑道:“你可知罪?”
梼杌霜白的脸色皱作一团,虽被绑着,身子奋力的一蹦跶又一蹦跶,唾沫星子横飞,骂道:“知你奶奶的罪,你奶奶才有罪,你三岁偷鸡,四岁摸狗,六岁就敢泡妞,你这种王八蛋都混成了谷粮山散人,老子能犯什么罪!我呸!”
褪忆散人脸色紫胀,手指捏着浮尘把儿,指节微微泛白,愤愤道:“你放什么狗屁?我生在谷粮山,长在谷粮山,哪里做过你说的那些龌龊事儿!”
梼杌撑着双腿,将扯线的一众道士拉的东倒西歪,骂道:“你有没有做过心里明白,老子前天还见你搂着姑娘呢,狡辩什么,你有种放我走,我将那姑娘带来做个对证。”
褪忆散人板着脸,袍袖一扬,啪的一声脆响,便在梼杌侧脸落下一道巴掌印,沉声道:“跪下!”
梼杌眼睛瞪得圆溜溜,半响才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死命的挣扎翻腾,吼道:“你敢让老子跪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古往今来,四海八荒,便只有一人受得起老子一跪,他是魔神吼,你算什么东西了,莫说是你,就是把谷粮山创道真君叫来,老子也敢踹他几个跟斗翻!我呸!”
梼杌怒不可揭,猛地一飞身,牙齿已经咬到褪忆的浮尘丝,灼灼魔火绵延而至,万千浮丝尽做了败絮散,飘飘扬扬如一场墨雨,梼杌虽被天罡伏魔网拖到在地,嘴边狂笑愈甚,“褪忆老哥儿,您手里这东西不经烧呀,您再靠过来试试,老子将您那山羊胡子也一并拾掇干净喽!”
褪忆一脸狼狈,手里光光净净的木把儿赫然折断,两根断木掷在梼杌脸上,拔下背上的雕花桃木剑,吼道:“你这孽畜真不知好歹,你既不肯认罪,那我便一一道来,四界攻伐战,人神将士死在魔将四凶手下的便不止百万,只凭这条,你今日便逃不得!”
梼杌双眸含泪,嘴角狰狞笑意,“那我们魔族呢?那些魔兵鬼灵的命便不是命吗?我们四兄弟杀你们百万,你们便杀的少了?我既有罪,你怎么没罪?”
褪忆愤愤的咬了牙,将手里的剑抵着梼杌的喉咙,“我们那是替天行道,你们那是滥杀妄为,怎么能相提并论?孽畜,你怎能如此疯言疯语,惶惶如疯犬吠日,还不跪了!”
还没等褪忆话完,梼杌一摊唾沫便吐了上去,双眼怒睁欲裂,骂道:“好个替天行道,好个滥杀妄为,你个死牛鼻子烂牛鼻子,你才是吠日疯犬,老子杀人不假,但老子从没后悔过,吼神大人还被封印了呢,你们人道天道便没罪吗?你们统统有罪!”
褪忆气的跺脚,一巴掌掴上去,吼道:“跪了!”
梼杌受了这一掌,只是冷冷一笑,迎风傲然而立,双眸寒若霜冰,“除了吼神,天地再无谁受得起老子的屈膝跪拜,褪忆老哥儿,咱们商量商量,梼杌今日栽在你手里,没什么话说!但梼杌是何许人也,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大英雄,宁可站着死,绝无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