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兰卡惊愕的眼神,叶婴鹂眼中,一抹了然的神色闪过。看样子,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原先叶婴鹂就有些奇怪,云洲门在南疆都能设有分部,这势力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些,看着不像一个宗门,倒有点像是一个地下组织了。后来,在知道自己的师父就是南疆人之后,这个疑惑略微打消了一些,但是很快,叶婴鹂就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师父既然出身南疆,为何云洲门在南疆的分部反而是所有地区当中最少的?而且,南疆的云洲门分部,和中原地区的不同,受到的约束似乎也要少得多。这不禁让叶婴鹂有些怀疑,难道这南疆的云洲门分部,实际上才是所有地区的云洲门分部当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个?
如今,这个猜测得到了某些证实。单从名字上来看,兰卡用的就不是中原云洲门用的“容”字排行,其次,对于前任门主容则的情况,兰卡显然是知之甚多的。这些,无不印证着南疆云洲门的特殊性。
“看样子,你是知道的很多了。”叶婴鹂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她面前的兰卡瞬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我继任这个门派的门主,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中原分部的那些人对师父的身份知之不详,不能告诉我太多事情,这也罢了。你们这些南疆分部的人,分明就是知晓师父身份的,竟敢瞒而不报,若非机缘巧合,师父的遗愿都要被你们耽误了……真是胆大包天!”
每说出一个字,叶婴鹂的气势就要强上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叶婴鹂的气势再不保留,向着兰卡倾泻而出,以兰卡那点功力,哪里还受得住?
扑通一声,兰卡登时就跪倒在了叶婴鹂面前,冷汗如雨般从额头上流下,勉强顶着叶婴鹂带来的压力,断断续续地道:“门……门主明鉴!老门主的消息……并非我们瞒而不报,而是……本门原先就有规矩……我们不敢贸然上报……”说到这里,兰卡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颤抖着匍匐在了地上,再也说不下去了。
“哼。”叶婴鹂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施加在兰卡身上的压力,“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枉你身为南疆分部的掌事人,居然连这点也不明白……我就奇怪了,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人想知道,师父消失了十几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她究竟去哪里了么?”
“门主知道这些?”兰卡骤然觉得身子一轻,刚刚稳住身形,就听到叶婴鹂说了这么一句,惊讶之下抬起了头,问道。
叶婴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知道啊,我还奇怪着你们怎么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要来问我这些,到底该说你们这些南疆人排外呢,还是不知变通呢,还是说,你们实际上压根就没把师父的安危放在心上过……就这么任由她身处险境却不理不睬?!”
“属下不敢!”兰卡大惊,这顶帽子可不能让叶婴鹂扣实了,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门内的罪人了。
“我谅你也不敢。”叶婴鹂的语气还是冷冷的,然而兰卡心上却是一松,看叶婴鹂的态度,并不想纠缠着自己追究此事,且一副心里成算十足的样子,这个新的门主,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兰卡心里正有些七上八下的时候,就听得耳边叶婴鹂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立刻找人带我们去木族王庭,越快越好……别跟我讲什么非本族之人不能进王庭之类的话,如果你不想师父连最后一点心愿都没法完成的话,就赶紧给我去办!”
兰卡哪里还敢反对,急忙诺诺连声地出去了。
待她走了之后,叶婴鹂揉了揉眉心,就着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向容姝道:“这些人足够聪明,可也着实顽固了些,我们这一趟的事情要想办成,我看是不能全指望他们了,否则怕是要误事了。”
容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叶婴鹂身边,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大师姐,南疆人向来排外,如今大师姐在南疆领地上这般强势,会不会引起他们反感……”
叶婴鹂摇了摇头,道:“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和他们周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既然我们没办法全程客客气气地在南疆行动,那我也就只能强势一点了。”
……
木族王庭,位于南疆的西北方,从千灯镇出发,往西北方向行走一两日,就能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