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本能地便去推他,被钳住的手不住地挣扎这,身子也跟着不住地向后避开,磨蹭间,衣裳上的领子悄悄松脱,将一小节细腻的脖子露出来。
刘曜得见那一片洁白细腻的肌肤,本十分高兴,但当他看到献容脖子上两块青紫的痕迹上时,目光却忽地变得幽冷了,便连声音也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
他伸出手去,颤抖的,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按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地将她脖子上两个十分明显的指痕抚摸着:“阿容,阿容,他待你不好,是不是,是不是?!”
眼睛里,已悄然蓄满了泪水——在经历过被游凤青背叛怒到极点的大笑之后,如今却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的大悲。
他痛苦地将献容脖子上两道明晃晃的指痕望着,心疼地看着,便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阿容,是他伤了你,是不是?”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
这样的伤,只可能是被对方掐了脖子之后添的痕迹——是新伤!
他紧皱着眉头,努力地思索起这伤有可能的来历——是司马衷,是晋帝伤了献容!
心口处,像是被人用带倒刺的匕首狠狠地捅了一下,往回拉的时候,又恶作剧似的在他的伤口上重重地搅了一下,搅得他整个胸膛处都疼痛起来,他按着心口,重重将手压在上面,企图将那种难过的感觉压下去一些。
但无论怎么做,那种痛却仍十分明显,就在他的心头上,牵扯着身上最重要的器官,随着他的呼吸,那种疼痛感便愈发地明显。
他死死地咬着牙,竭力地将那种疼痛压制着,便连呼吸悄然变得艰难,一张脸更是不知何时惨白起来:“阿容,是他,是他伤了你,是不是?”
声音里,已带了某种笃定——
“阿兄问这些做什么?”献容别开了脸,不着痕迹地将刘曜挤到墙壁处。
这样,他被暴露在窗户上的身影便有了一层墙壁阻隔——正好将小楼下的那些森冷的,黑漆漆的,闪着银光的箭锋避过。
她将刘曜的手压下,偷偷的往楼下打量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已有一人焦急地自楼梯处急匆匆地爬上来,一边爬,一边高声疾呼:“将军,大事不妙了……”
刘曜本欲重新伸出的手突地一顿,他瞥了一眼献容,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咳一声,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若不看他有些凌乱的衣裳的话。
这一夜来,发生了太多事,若再有些什么,他都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发生何事?”
那人一上来便扑到刘曜身边跪下,连头也不敢抬:“将军,小楼,小楼被人包围了……”
他颤抖地朝着献容身后指了一下,“将军请看,小楼被晋帝带人包围了……”
晋帝?
刘曜顿时大惊。
他上前一步,将献容轻而易举地刨到一边,就着那扇半开的窗户往外望:
小楼下,一队羽林军不知何时悄然站满了整个院子,甚至便连他特意为献容亮了数百盏灯的小巷中,这时也密密麻麻地站了不少人——
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儿郎。
这时,这些羽林儿郎们手中无一例外地都举着武器,将小楼的窗户望着,似只要那个为首的人一动,便要立刻将他射杀了——
刘曜目光一闪。
声音里,有着某种不敢置信——还有对献容的失望。
这是他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小妹妹,如今她的心却不再向着他,而是悄然地转向了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