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令,早已换成了他的人。
他带领着一队蒙着面巾的死士冲将出去,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靠近城门时,手不过微微一抬,早准备好的城门令立刻挥了手中绿棋。
那是一个放行的讯号。
沉重的城门不过刚刚被拉开一条缝,司马颙已驾着马车冲至门口,开门的小将只见得一道被马蹄飞溅起的烟尘,再睁开眼时,为首的人已跑得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一行人行色匆匆,又人人都蒙着面巾,被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可因司马颙早先便打点过,城门处便一个人也无。
自然,也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队伍冲出城门后并未停下,数十人俱都驾着马,得得地一路往北,带起漫天烟尘。
司马颙这人素来十分豪爽,加之早有准备,这队死士便人人都分得一匹坐骑。
俱是早早地喂饱了草料,被人精心地养在马厩里,又请了善马的师傅,将一群马调教得耐力十足。
速度,也是十分令人惊叹的。
司马颙这人素不拘小节,纵老妇刚刚才得罪于他,在分配马匹时,他却并未下什么绊子,仍给了老妇一匹十分精壮的大马。
至于跟在老妇身边的少女,他却连一个眼风都没有朝她扫一个——在想开时,他便不再关注这少女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何况,这少女早晚都会是他盘中之餐,实是不必拘在一时。
他冷眼看着老妇拉扯着少女一道上了马,也不阻拦,只冷笑一声,便重新冲在队伍前头。
每一匹马,都是十分强壮的,奔跑起来,速度虽算不得日行千里,但也相去无几。不过两三个时辰,一队人马便已到了距洛阳二百里处的南皮城。
南皮守备早就换成了他的人——事实上,司马颙若要回到边关,本是不必经过南皮的。
但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阳城等着他。
那是他自濮阳国失手后新结交的一个盟友,花费了他无数精力,也耗费了无数粮食,财帛……
好在付出始终有回报。
他所镇守的边关,与胡人不过一线之隔,平素矛盾纷争自然不少。
胡人素来武勇,人人皆兵,又俱有一双善马的好手——甚是叫他嫉妒。
他手中的兵士虽然强干,但坐骑却始终较胡人的马匹要弱上许多,两方人马每每对上时,他总是输在坐骑上。
不过,世事无绝对。
早在他耗费无数精力与大价钱时,镇守那一片的胡人首领已被他彻底拿下。
对方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最开始,他并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不过将之当成一颗为他训马的棋子罢了。
但正是这个他以为不起眼的棋子,却以一种令人十分惊叹的姿态和速度一跃成为了胡人的王子,甚至还有要取代草原大子的架势。
但事实上,那人不过是胡人的养子罢了。
司马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人,正如一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一般,端的是叫他完全想不到……
不过这样也好。
左右对方已和他结盟,他自不必担忧后方起火,只专注地对付司马衷便好。
皇帝之位,似乎已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