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邦仪答道:“没错。咱们是仁义之师,不是屠夫,屠城的事咱们不能做。可温郢成俞龙的女人和孩子,以及邈川城里的十万居民就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继续让他们留在邈川城里显然是不合适的。
“那怎么办呢,只能把这桶火药搬离邈川城,才能永绝后患。”
“我同意。”
杨邦仁附和道:“邈川城城高墙固,固若金汤。只要温郢成俞龙的女人和孩子,以及邈川城里的十万居民被驱逐出邈川城,他们就是想暗中勾结,联合起来在邈川城里起事,也没有了机会。”
周熙骞听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个办法不错,既避免了咱们背负屠夫的恶名,又能防患于未然,确实比屠城要好得多。朗杰兄,你觉得呢?”
乔朗杰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他非常清楚,周熙骞既然已经认定驱逐出城的办法比屠城要好得多,即便他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也无法改变周熙骞的决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劝周熙骞改变主意,而是立刻返回青唐城调兵。然后率领大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邈川城外设伏,屠杀那些被驱逐出邈川城的温郢成俞龙的女人和孩子,以及邈川城里的十万居民。
既然周熙骞不想当屠夫,那就自己来当好了。
上战场杀敌,乔朗杰自忖没有这个本事。可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打定主意,乔朗杰找了个借口,辞别周熙骞离开皇城,快马加鞭赶回青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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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朗杰离去后,杨邦仁小声道:“师尊,弟子瞅着乔朗杰离开时的面色不善,他会不会赶回青唐城,然后率领大军埋伏在邈川城外,剿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周熙骞笑问:“怎么,不忍心?”
杨邦仁“嗯”了一声:“不忍心。”
周熙骞正色道:“大郎,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杨邦仁问道:“师尊,什么话?”
周熙骞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邈川城的十万居民来说,咱们是异族,是敌人。
“如果换做是你,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异族,被敌人占领而无动于衷。”
杨邦仁摇头道:“不能,绝对不能。”
周熙骞听后欣慰地点头道:“不错,为师也不能。那么,咱们不妨站在乔朗杰的立场上来思考这个问题。
“对乔朗杰来说,温郢成俞龙的女人和孩子,以及邈川城里的十万居民也是异族,也是敌人。
“诚然,乔朗杰、温郢成俞龙的女人和孩子,还有邈川城里的十万居民都是吐蕃人,可他们分属不同的部落,不同的阵营。
“既然如此,乔朗杰怎么能够允许温郢成俞龙的残余势力死灰复燃,不断发展壮大,继而威胁到唃厮啰的统治地位。
“所以啊,乔朗杰不论做什么都不奇怪。因为他站得比你高,看得比你远。”
嘴里说着话,周熙骞拿起一支毛笔,提笔在一张信笺上写下四个大字:“大郎,为师再送你四个字:慈不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