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季生在家等了有一个多月,顾小姐的音讯一点也没有。
他想:肯定是说媒的事黄了,顾月心死了心了也未可知;这样也好,反正本来就不作数的,那顾小姐是一时兴起这个念头,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还是每天抄写文书养活父母三口儿,虽然不大够嚼谷,但再也不卖画儿了。
这一天天气阴冷的很,虽是已接近三月里,却还是凉风嗖嗖的。季生看看那薄薄的日头,叹了一口气,埋下头又继续抄写文书。
这时突然涌进来一大群衙役,团团把院子围住。
为首一个穿官服的喊道:“给我把季仲达拿住!给我搜!细细的搜!东西一定在这院子里。”
几个差役闯进屋去把季生摁在地上,没几多时那幅画便找到了。
看官想那些差役是什么人,惯会搜屋抄家的,就是东西埋在地底下他们也能找着,何况季生这点小伎俩,不足挂齿。
季父季母老两口儿急的跟个陀螺似得,只是跪下求官老爷放过他儿子。那季老头道:“你说我儿子是贼,可是这画是一个女子给我儿子的!它本来就在我家里,是后来失窃了才又到你们老爷府上的,老爷可以细细去调查,还我儿子一个清白。”
那些人哪听得进去,说是搜家,实是破坏,把家里的东西摔得摔砸的砸,不一会儿就没什么可摔的了。
那官老爷看着院子里那棵桃树,刚刚冒出点新绿,一树桃枝在风里摇摆,哗啦啦的,似是在看热闹。
看罢那人说道:“把这棵树挖走,这棵树也是偷的。”
众人一声得令便拿着铁锹铲子等物一股风似得把树挖了出来。看看没什么可祸祸的了,一帮人便带了季生,扛着树,前呼后拥的走了。
可怜老两口逢此大灾,坐在院子里哭的喘不上气儿来。
这时王捕头和他娘王婶儿过来劝道:“您二老先别哭,起来把屋子收拾一下,该过还是得过。我着人打听打听仲达的情况,使点银子打点打点,说不准很快就放出来了。”
季妈妈抬头看着王捕头哭道:“我们哪里有银子打点?”
王捕头道:“婶子,这事儿呢,说来也怨我,是我给仲达出的这么个主意,叫他去顾府偷画。既然惹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就给您尽力去办,办的出来办不出来呢?最起码叫咱兄弟少受点罪。”
这二老听了连连感谢,王婶又忙活着帮忙收拾东西,邻居们都拿来一些吃食,这两个老人也稍作心安,勉强度日。
那帮衙役回去把桃树栽在顾府院子里,把画交于顾老爷。
顾梦白不费吹灰之力便又得了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