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达这次得了画,可不敢再光明正大的摆在家里。
他思量了好久,用凿子在墙上仔细的凿了几块砖,把画平平的放进去,又把砖堵上,外面挂了一副他自己画的画儿掩住。
左瞧又瞧,看不出破绽来,这样踏实多了。
季生看着墙面,又给那画儿作了几个揖,道:“神仙姐姐,不是我不舍得把你挂出来,实在是歹人太多,老是有人惦记,不得已而为之啊。”
绮霞在里面听了,也暗暗的点头,觉得这季生憨实厚道,那顾家的女儿看上他,倒是一副好眼光。
季生想起了答应顾小姐的事,不禁十分为难。
他这样穷酸落魄的秀才,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人家也未必正眼看你,门不当,户不对。人家是三品大员的门户,有哪家媒人敢去说这门亲呢?
想起来就犯愁的不行。
不几天顾梦白回来了,看见书房又不见了那画。正准备发火,他女儿月心进来了。
“是我拿走了,爹爹,你要罚就罚我吧。”顾月心可怜巴巴的说道。
顾梦白一愣,她要这画做什么?
便耐住『性』子问:“月心哪,你要这神女图做什么?你要别的尽管跟爹爹说,可这神女图,爹爹是有用的??????。”
顾月心一向被她爹娘宠坏了,见她爹和颜悦『色』的问她,当下就挺直了腰杆:“是我把这画儿完璧归赵了,这画本就是人家季生的,我们拿着也不合适,我带着丫头若画给还回去了。”
“你??????你竟然??????。”
顾梦白气得跌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是好?
这丫头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竟然拿她老子的东西做人情。
“你给我要回来去!”他气得直哆嗦。
顾月心瞅着她父亲的脸撒娇道:“要不回来了,我跟他家人说是爹爹您叫我还回去的,街坊四邻都看到了,要是再回头去要,咱丢不起这个人哪。”
顾梦白气得把手扬了扬,作势要打她,那小姐拿手抱着头一溜烟跑了。
这小姐年方十八,正是要嫁人的年纪,顾家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得千挑万选,所以每天来上门提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踏破了。
顾月心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季生的媒人,生怕哪一天她父母给她定下了别的人家,那就麻烦了。
这一天就又坐上轿子带着若画到季生家去。
她一见了季生就劈头盖脸的骂上去:“好你个季仲达,是我顾月心求着要嫁给你!你找个媒人都不肯,你究竟是何想法?!”
季生连连给她告罪:“对不起,我找了。找了好几个,是人家那些媒婆不肯应承这桩事儿,人家都笑话我得了失心疯了,没人肯去。”
顾月心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便静下心来想了一想,想罢她抬起头来笑着对季生说:“你什么也别管,我去找媒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就不信没人愿意干这事儿。”
说罢跟季生告了别,自去街上牙行里找那能说会道的媒婆给自己提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