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一日顾夫人在家闲来无事接待了一个花红柳绿的媒婆。
这媒婆穿戴的就跟个花嘴鹦鹉似得,来了就把顾夫人夸赞了一番。顾夫人静静的喝着茶,待她花言巧语编排完了以后,就和颜悦『色』的问:“敢问这位姨娘,登临鄙门是为哪家公子说亲啊?”
那媒婆心里也没有底气,便咳嗦了一下壮着胆道:“我给咱家月心小姐说的这门亲呢,那可是大大的好。那公子人品贵重,一表人才,学富五车,和顺孝敬。这个人呢,大大的有前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和小姐是非常般配啊。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缘,好姻缘。”
顾夫人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她说的是谁?便又道:“姨娘说的是哪家公子呢,这么好。”
“是??????,”媒婆看了一眼夫人,心道再说下去一会儿就会把我撵出去,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想到这里随即壮了壮胆道:“夫人知道寒门出贵子,很多官老爷都是布衣出身,可见人要有远见。”
顾夫人这会子听着有点意思了。
媒婆大声道:“我说的这个人中龙凤呢就是——城西蒲柳巷从东数第三个大杂院的秀才季仲达!”
顾夫人这回吃惊可不小,手里拿的茶差点没泼出去。
“你是说,季秀才?”顾夫人狐疑的看着身边的人,大家都不敢说话,低了头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对,就是季秀才,原来在府上呆过的,管账。”媒婆把任务完成了,心里有点松快,拿起茶碗来喝了几口热茶。
顾夫人一拍桌子,‘腾’的站起来:“你这媒婆!你是吃了什么豹子胆来我府上提这门亲!那季生是什么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你倒好意思叫我女儿去他那破屋子里跟他受苦!死了你这条心罢!撵出去!”
那媒婆吓得把手里的茶碗都磕在地上了,赶紧给顾夫人连连磕头。底下两个肥壮的婆娘走过来一边一个把她往门外架,直扔到大门外边还啐了几口吐沫,那媒婆忙爬起来扑拉扑拉衣服灰溜溜的走了。
这顾夫人一通生气,心里也开始慢慢寻思:好像是月心对这秀才格外关照,这秀才是那时起的意也未可知。真是胆大妄为!竟敢算计起我女儿来了!想罢更气。
这时顾月心一掀帘子,她溜着墙边儿可怜楚楚的走进来,她走到母亲身边‘噗通’一下给她娘跪下了。
“娘,我想嫁给季生。那媒人提亲的事儿您就答应吧。”顾月心不敢看她母亲的脸,只是把手放在她娘膝盖上。
“什么?!”顾夫人一把推开了女儿:“你说的什么胡话?!这事是可以你自己做主的?!就是做主也不能是那季生!”
“娘,求求您了,您跟我爹说一声,就应了这门亲事吧。”顾月心又膝行至母亲跟前。
顾夫人劈手给了她一巴掌,那声音脆亮,打的顾月心的左脸馒头一样肿起来。“你做梦!顾月心!别说是你爹,就是我这关你也过不了!你一个女儿家家的,竟然给自己相了亲了!我看这事就是你搞的鬼!来人!把小姐关在房里不许出去!还有若画,拉出去打五十板子!让她不带小姐往好处学!打完先关到柴房里,等老爷回来了好发落!”
到了第二日顾老爷回来,也是气得不行,连连咳嗦,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顾夫人忙着给他捋一捋胸口,着急道:“你说这事可怎么是好?好歹得让女儿死了心才好。”
顾梦白冷笑一声:“算计上我的女儿来了,真是晦气!我让他比我更晦气!!”
当下把若画打发了走人。
这若画被打得奄奄一息,一个人躺在街上也无人问,只得瑟缩到墙角慢慢的挨活,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