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骆阿瞒的字,实在是很丑。
苏晨曦看着骆宾王在白纸上写下的那几个黑字,很无语。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字给写成这个样子,竟让她有了一种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感觉。可以说,骆阿瞒的字,已经丑到了一定的境界。
“观光兄的字,果然是,很有特色,无怪乎柳先生会收观光兄为徒。”苏晨曦低着头,想了半天,终于在嘴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她实在是很佩服柳一条的勇气,收了这样一个徒弟,一定会很头疼吧?
“让苏晨兄见笑了,”骆宾王以前便听惯了别人的嘲笑之词,现在听到苏晨曦这般诚心的隐讳之言,自也是不会太放在心上,他感激地看了苏晨曦一眼,轻声笑道:“不瞒苏晨兄知晓,小弟现在的字,比遇到师父之前,已是好了不下百倍,虽然仍是有碍观瞻,入不得常人的法眼,但是小弟有信心,只要照着师父所教的方法勤加练习,早晚有一天,小弟的字,也会如那冲天的白鹭,一鸣惊人。”
跟柳一条在一起的久了,骆宾王的身上,难免地也有了一丝柳一条的影子,或者说,是这骆宾王,本身就与柳一条有些相象。
身处劣境,却不自卑,不自大,骨子里边还隐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傲气。
这,可能就是柳先生肯收他为徒的原因吧?看着骆宾王脸上颇为自信的神情,苏晨曦在心里边这样想道。
“苏晨兄请!”骆宾王把手中的毛笔递于苏晨曦,示意她也写几个字来看看,对着这个曾跟着师父学习过书法的人,骆宾王也很好奇,不知他的书法造诣,到了什么地步。
“如此,苏某就献丑了。”苏晨曦没跟骆宾王客气,伸手把笔接过,饱醮了一些墨汁,挥笔便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学无止境。”
用的是‘柳氏书法’,形似已有九分。在三原的那一个月,苏晨曦的‘柳氏书法’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形神皆似,正如柳一条所说,他,已经出师了。
而这四个字,正是柳一条最后送给他的。
“多谢苏晨兄!”看着桌上的四个大字,骆宾王拱手向苏晨曦道谢,对于苏晨曦的书法,他很佩服,也很羡慕,但却没有一点自卑和气馁之态。
苏晨曦轻点着头,看着骆宾王说道:“正如观光兄刚才所说,观光兄的书法现在或是不及,但是有柳先生这样的名师在侧,观光兄一鸣惊人,只早晚之事。这几日苏某正好无事,观光兄若是不弃的话,咱们一起来练习这‘柳氏书法’,如何?”
柳一条现下不在,苏晨曦便忍不住想要提点一下他的这个首徒。
“多谢苏兄的一番美意,”知道苏晨曦的意图,骆宾王感激地向苏晨曦拱手言道:“不过,小弟怕是要辜负苏兄的一片美意了,就在昨日,小弟已经决定要起程赶去三原与师父相会了,明日就是起程之期。”
田地要回,再加上前几日那三位叔伯交还的三年租金,家里边的日子也渐渐地好过了起来,最起码的,已经是衣食无忧,所以,骆宾王便动了寻师之心。
跟了柳一条一段时间,骆宾王的心里最是清楚,跟在柳一条的身边,能学到的,不仅仅是书法而已。
程处默没在柳家呆上多久的时间。
他有些受不了柳一条老是跟他绕弯弯般的谈话,一点都不痛快,而且,他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也只是想见一下柳一条,试一下柳一条的武艺而已。
不过,在他看到柳一条的小身板儿后,就直接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他不喜欢欺凌弱小,一下就把柳一条给规划到‘靠脑子吃饭’的那类人中,而对这种人,程处默一向都不甚感冒。
其实,以柳一条一米七五的个头,一百三五斤的体重来看,也算不上是瘦小,不过比起程处默这个两米多的黑大个来,却还是小了一些。
“无尘,这个程县丞,是什么人?”把程处默送出门外,柳一条轻声向旁边的柳无尘问道,他知道,柳无尘刚才不在客厅,定是出去打听消息了。
“程县丞是长安卢国公程咬金之长子,之前是长安左禁卫军统领,不知为何被下调到这里来当县丞,不过他与侯君集一向都是不对,他来三原,对少爷或是有利。”柳无尘轻声地回答着柳一条所提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