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什么事啊,竟让你这般地高兴,大清早儿的就在这里偷偷地喝了起了酒来?”清晨,在书房里练习过一阵书艺之后,苏晨曦带着丫环芭蕉出来与老爷子见礼,见苏炳仁一个人正悠哉游哉地坐在后院儿的凉亭之中自饮自酌,走的近了甚至还能听到老爷子嘴里所哼唱出的几声戏文,苏晨曦不由加快了几步,小跑着到了苏炳仁的身后,伸出两只手臂抱着老爷子的脖子,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老爷子手中的酒杯夺过,略有些责备地娇声说道:“柳先生不是说了吗,你现在的身子还显虚脱,需要静养,近一个月内都沾不得酒水。”
“呃,呵呵,是曦儿起来了啊,”看着被宝贝孙女儿夺走的酒杯,苏炳仁轻巴咂了两下嘴,温笑着说道:“爷爷这不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想要喝上一杯以示庆贺嘛,呵呵……”
“再说,”见宝贝孙女儿的小脸儿绷起,苏老爷子接声说道:“这都过了小有半月,爷爷这身子骨早就已经恢复如初,偶尔地少喝上几口,无碍的。”
说着,老头儿还苦着脸在自己的孙女面前装起了可怜:“而且,这么久不沾酒水,爷爷这嘴里淡而无味,吃睡不香,心里也是抓挠得厉害,再加上碰到了今日这种大喜的事情,你若是再不让爷爷喝上两口,怕是真个会被憋出病来。”
“哼!我才不信,这不喝酒还能憋出病来?”小琼鼻一翘,苏晨曦端着酒杯轻转身在爷爷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看着苏炳仁娇声说道:“还有,爷爷还没回答曦儿的问题呢,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竟能让爷爷这般地欢喜?”
“今日早朝,皇上传我去了宫里,”见宝贝孙女没有再细究自己偷喝酒水的事情,苏炳仁心下小松了口气,直身翘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定,开声说道:“在朝堂之上,由皇上的金口之中,爷爷得了一则天大的喜讯。”
“知道三原柳家的那片庄园吗?”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苏炳仁先是反问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一句。
“当然知道了,之前曦儿还在那里随着柳先生习过书艺呢,而且柳先生再制出水车时,曦儿也在当场,这些,爷爷不是都知道吗?曦儿还记得,为了此事,爷爷还亲手送了柳先生一块‘陌农令’呢。”一提起这些往事,苏晨曦的面上便显现出一片地柔意,在柳府习书的那段时日,当就是她与柳先生在一起相处得最久的一段时光了吧?
那时候柳家还是一个小户,柳先生也都还未曾成了亲事,将张姐姐娶回呢。一想起这些,小丫头的思绪便飞了老远,那时候,她与爷爷便知道当时候那个名声还未大显的柳一条,注定不是那池中之物,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他,还有他们整个柳氏一族,竟会崛起得这般迅速,快捷。在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柳府已成了三原乃至长安少有的大户,柳一条已成了闻名于大唐内外的‘神医’‘神匠’。
便是柳家老二,柳二条那小子,也从一个懵懂不知的文弱书生,一举中第,成了为任一方的县丞。
世事多变,本不为奇,只是这柳家上下,前后之间,也变得忒快了一些……
“哦,对对对,‘陌农令’,看看爷爷这脑子,真是越老越长不起了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竟险些给忘在了一旁。”听宝贝孙女儿这么一提,苏老头儿不由得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陌农令’,大唐境内迄今为止,唯一一块颁赐而出的农事令牌,若是苏晨曦方才不提,苏炳仁倒还真是给忘在了一边儿。
终身免农税,半价收购官家的粮食,农具,还有……,想想柳一条还有柳府他们现在的处境,苏炳仁心中暗自思量着,现在是不是也该把那‘陌农令’另外的一些作用告知于柳小子知晓了?
“爷爷!爷爷!你想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曦儿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呢?”看老爷子有些走神儿,苏晨曦不由有些着急地嗔看了爷爷一眼,再次娇声向苏老爷子问道。
“哦,呵呵,”回过神儿来,看到宝贝孙女儿娇小可爱的样子,苏老头不由抚须轻笑起来,道:“好好好,爷爷这就告诉你。”
稍顿了一下,苏炳仁接声向苏晨曦问道:“柳氏庄园的情况,曦儿不比爷爷知晓得少,那曦儿你可知道,这两年以来,柳氏庄园各季良田秋收的产量每亩均产为几何吗?”
“呃,爷爷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完全出乎了苏晨曦的意料,像是他们这样的家户,没事儿的,谁会专门儿去打听别人佃田里的产量是多少?
“二百八十五斤!”料到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儿答不上来,所以不等苏晨曦有太多的回应,苏炳仁便接声给出了答案:“其中,有一百五十顷是去岁刚开垦出来的荒田,那本属于柳家的三十顷良田,每亩均产竟都上了三百斤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