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地扭头瞧看了麴宝宝一眼,公孙贺兰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低声轻语,道:“既然是公主殿下到了,我等更是不敢怠慢,这几日里,断是不会让公主殿下受了什么委屈,公主殿下安生在这里住着就是了。”
说完,为了表证自己的诚意,公孙贺兰坐起弯身,朝着地上阿大阿二阿三阿四他们的身上随意地一阵乱拍,一直瘫软在地上不能动不能言的四个护卫,终是有了那么一丝的反应,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逐一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等无能,让公主殿下受委屈了!”同时怒怒地狠瞪了公孙贺兰一眼之后,四人齐齐跪倒在麴宝宝的身前,愧声伏身请罪。
“是我太过任性,没有及早听从你们的劝说,连累你们了。”低头看了眼一直随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忠心护卫,曲宝宝轻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公主殿下言重了,我等愧不敢当!”见他们家公主非担没的责怪,反而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于己身,在心中感激的同时,四人面上的愧色更甚。
“贺兰少爷,我们家管事他……”眼见着公孙贺兰这里也捕得了一条大鱼,赵阳也面带着喜色地再一次向公孙贺兰提醒了一句。救人如救火,他们家重舟管事现在可还在人家候君集的手里。
“嗯,赵阳是吧,”扭头朝这个送信的小家丁看来,公孙贺兰轻声说道:“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有本少爷在这站着,定能保得柳重舟那小子平安无事。这两日你就暂且在这牧场里面住下,过不了几日,你就能再见到你们家管事了。”
“是,贺兰少爷,小人代我们家东家,管事,谢过贺兰少爷了!”听了公孙贺兰的这番保证,赵阳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忙着躬身向公孙贺兰道谢。
“行了行了,你这就随着这位何管家先行下去吧,以后有事的话,本少爷再着人前来寻你。”挥手示意何文将赵阳领下,公孙贺兰又朝着坐在那里的麴宝宝看了一眼,之后又轻声向李纪和说道:“纪和,这位高昌国的公主殿下就先安置在你这里了,好生地侍候着,莫要让人受了什么委屈,本少爷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候君集敢在他公孙贺兰的眼皮底下肆意抓人,没有一点顾忌,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不借此给他长长记性的话,这老小子指不定还会怎么嚣张放肆呢。
“哦,对了,”还没走上两步,公孙贺兰似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退回,看了一眼麴宝宝腰间还未收起的小荷包看了一眼,并在阿大他们这些护卫还有麴宝宝本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小荷包给抄在手里,捏着荷包的一角儿,笑眯眯地冲着麴宝宝说道:“借公主殿下的贴身物件一用,望公主殿下莫要见怪!”
“你~!哼!”气愤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他取这荷包何用,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这个臭小子半天之后,麴宝宝能够做的,也只得是冷哼一声以示抗议。
“再有,”对小丫头面上的不满与恨意示而不见,公孙贺兰随手将荷包塞进袖口儿,接着向麴宝宝说道:“劳烦公主殿下一会儿亲书一封信笺,把这牧场里的情况一一言明,晚一会儿让你身后的这些护卫,带着信笺回去一个,也算是给家里报一声平安,免得高昌国的国王坠下担心不是。”
“写信可以,不过,我要你放了他们四人一同离去。”没有出声反对,麴宝宝神色平静地与公孙贺兰讨价还价起来。
“公主殿下!”四个护卫闻言,再次齐身跪倒在地上。
“呵呵,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倒是还有着几分担当,”颇有些意外地看了麴宝宝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也并不是那么地讨厌。公孙贺兰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麴宝宝的请求,反正只要正主在这儿,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放走几个废物一般地护卫。
“丞相,对于这柳重舟一事,你怎么看?”高昌国王麴文泰的书房之内,看着面前越积越多为柳重舟求情的奏折,麴文泰多少有些头疼,遂出声向丞相屈义夫询问起来。
“回陛下话,”躬身向麴文泰行了一礼,屈义夫恭声回禀,道:“这件事情,微臣这几日里也是多有所闻,柳重舟自月前入关以来,就一直在我境内做着收购白叠子的买卖,他是不是真的如候将军所说,是唐朝来的奸细,微臣不知,”
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陛下一眼,屈义夫接着说道:“微臣只知,自柳重舟入关进入我高昌境内之始,就一直在大量且高价地收购着我高昌内所几是所有的白叠子存货,每经一地,必是举户皆清,仅是一个月的功夫,就为我高昌缴纳了近十万贯地赋税。”
“还有,”看到他们陛下面色稍动,屈义夫接声回道:“我高昌子民,也因此而得到了许多的益处,多年积压的白叠子一倾而空,手中有了余钱,日子也比之以往过得要宽裕了甚多。”
“嗯,这一点,从这些由各地递上来的折子就可看出,”麴文泰轻点着脑袋,低语轻言:“看得出,柳重舟这一路行来,很得民心啊。”
“再有,”顺着他们陛下的话语,屈义夫开声说道:“据那些下官所疏,每过一地,那柳重舟除了收尽数收取当地的白叠子之外,多还与当地的府衙签署了一份十年甚至更久的白叠子收购合约,虽然不知他们柳家大肆收取这些白叠子究为何用,但是咱们高昌国的百姓确是能够从这里面谋得实打实地利处。”
“既然有这么多直接地好处在眼前摆着,这各地府县地官员,之所以会上疏为那柳重舟求情,皆也是情有可原。”
“这些,本王心里也是明白,只是,”麴文泰轻皱起了眉头,道:“只是候将军他一口咬定那柳重舟是为细作,一心想要治了他的罪要了他的命去,本王实是不好开口阻止。”
“陛下,”见他们陛下如此优柔,屈义夫不由在心里轻摇了摇头,拱手轻言:“候将军在未来高昌之时,就与大唐的三原柳家多有仇隙,这次候将军不分清红皂白地就下令拿人,不免有些公报私仇之嫌疑,陛下若是不出言制止的话,日后不免会落人话柄,惹人非议。”
“嗯,丞相说得有理,本王也有这个意思,”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麴文泰轻点了点头,之后语气又是一转,接声说道:“只是,本王若是真的这般做了,不免就会让候将军心产间隙,候将军现在统率着我高昌近半的军马,若是,若是……”
“唉,这件事情,还是容本王再思量思量吧……”憋了半天,麴文泰的嘴里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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