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跟人家说给他买辆新车?”
“……是,是的。”
“嗯,螃蟹在车上说你们那些话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二饼点了点头,“知道!”
“可能是因为当时荣嘉安的情况让你有些担心,所以许诺了别人,为了兄弟这么做没有错,但你在车上说,以为螃蟹把他打发了,这可就不对了。
那个司机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咱们错在先,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摆上桌上说清楚就好了,打发人家做什么?
你觉醒者就可以这么肆意妄为吗?如果那个司机被撞死了,你怎么办,逃之夭夭吗?”
岱农越说越气,二饼眼见他生气了,便不敢言语,低下了头。
“我一向看好你,却不想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二饼眼眶有些湿润,便收起了脾气:
“念在你是为了兄弟才口无遮拦,这次姑且给你记下,若下次再犯,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了。”
“是,岱先生,我记住了……”
岱农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荣嘉安,你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两人都有些萎靡,卜小鑫站了起来:“哎呀,这事还是我来说吧。”
如此这般之后,岱农惊异道:“有这事?”
二饼从衣袋里把信函交给了岱农,他反复看了几遍,质疑道:“你父亲之前确实和家师有过几次会面,但我从没听说过他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这事有点蹊跷,我们去问问师父,或许他老人家能有办法。”
转头对螃蟹说道:“去通知一下兄弟们,多留意一下这个人,别忘了在离开城市的要道多布一些眼线。”
“知道了!”
孟先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看来已无大碍,虽然卧床休息,但面色已经好了很多。
他看过信函后,也很诧异:
“我上一次和你父亲见面,还是在酒肆里喝酒,算起来,应该是在你们回来的前几天。他那个时候还在担心你的安危,可言谈中也没有透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愿啊。”
荣嘉安忙问道:“那我爸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他信里说使命,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孟先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难道和他之前的经历有关?”
“我爸的经历?”
孟先生瞧荣嘉安似有诧异之色,开口问道:“他的经历你不知道?”
荣嘉安满脸不解,摇头说道:“孟先生,我出生后母亲就过世了,是父亲一手把我带大的。在我的记忆里,就记得搬过几次家,后来就定居在这个城市,父亲靠修理自行车把我抚养长大,我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其他的经历。”
孟先生闭上眼睛,随后叹了口气。
岱农怕他伤神,忙上前为他轻抚胸口。
隔了半晌,才听孟先生讲述道:“我们初次见面还是在小志的葬礼上,后来我邀请他来这里与我饮茶。在那次与你父亲的长谈中,他向我道出了自己的一些过往,你如此一问我便知道,他原来并没有告诉过你。”
荣嘉安扑倒在床前,恳求道:“孟先生,我爸他不明不白就离开了,这事多半是因我而起,请您将一切都告诉我,不然我实在不知道今后的路该往哪走。”
孟先生点了点头:“我与你父亲的几次谈话,他并没有刻意嘱咐我将这些事对你隐瞒,想来我也应该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接着,孟先生便把荣大海之前的过往尽数告诉了荣嘉安,众人听后不禁感慨,原来荣大海还有这样的身世。
“后来,包括你到我这里学艺也都是他首肯的,现在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让你暴露了吧。
其实他一直都想要保护你啊!”
听过这些之后,荣嘉安早已泪流满面。
孟先生接着说道:“在得知你父亲的遭遇后,我回来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那件事我也是有参与的,你可知当时血祭你父亲的是什么人?”
“是谁?”
“四道之一的巫圣道,石勇。”
“四道?”
孟先生见几人疑惑,便解释说: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四道由来已久,算来也有近千年历史了。
他们分别是:
北方太水道水神
南方赤龙道龙帝
西方巫圣道圣皇
东方天鼋道天尊
四道自称道神,这四个道神可以说是觉醒者世界里最强大的四个所在,他们极少公开露面,外人也别想找到他们。”
孟先生缓了口气,接着讲道:“舜帝在位时曾平过四罪。
四罪之一的“共工”当时被流放到幽陵;“驩兜”被流放到崇山;“三苗”被流放到三危山;而“鲧”则被流放到羽山。
四人虽被流放,却各霸一方。
他们利用神法相互呼应,并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这便是四道。
四罪成立四道的目的,是希望集合各方势力,夺回当年失去的权力和腹地。”
在场很多人都是头一次听说,即便是像荣嘉安这样的觉醒者,也都纳罕这世间竟会这样的强者存在。
卜小鑫听着有点迷糊,喃喃道:“舜帝?舜帝……是不是那个尧舜禹的舜帝啊?”
孟先生点了点头。
荣嘉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没有答话,一旁的岱农给他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上古时期的有道明君,尧帝禅位于他,舜帝之后便是大禹了。”
卜小鑫:“原来是这样……那舜帝的年代距离咱们应该都有上前年了吧,那个四道竟然还在?
孟先生苦笑:“有些事情讲出来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明明只是四个被流放的罪人,却偏偏将这股怨气和野心传承了下来。”
岱农适时地附和道:“怪不得您说这四道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孟先生继续讲道:“或许是受祖宗遗训的驱使,那巫圣道道神石勇终是在三十年前发动了一场骇人的江湖斗争。
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游历与各宗门之间,摆出一副以武会友的姿态,由于四道在历史长河中隐匿了太长时间,以致于人们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戒备。但我们渐渐发现,四道此行目的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孟先生说到这里,转头对岱农道:“那时我与你师公在山里的农家问药,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情,但有一天我在山里碰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求我给他医治。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行医人的分内之事,碰到这事我自然不会拒绝,但这事后来传了出去,竟惹得他的仇家找上门来。
我当时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觉醒体质,对方一棍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后来幸得师父将我医好,还传得了一身的觉醒体质。
这两件事看似并没有什么关联,实则却是同一件事。
那人当时满身是伤,而伤他的恰恰就是巫圣道一伙。
他们假意到各宗门切磋会友,可私下里且强行掳走各大宗门里的觉醒者并将他们血祭,以此强化自己的体质。
我记得当时这件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巫圣道的阴谋被揭穿人们才意识到,可奈何此时江湖上早已没有人能与他们抗衡。
当时这事在觉醒界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人们岌岌可危,都以为要变天了,却不想巫圣道和他的势力突然人间蒸发,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任谁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众人听后,脸上都不免都有些悲戚。
不想在这和平年代,还出现过如此骇人的事件。
二饼见孟先生讲完,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人暗中将他们收拾了?”
孟先生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江湖上暗流汹涌,人们连自己的安全都难以保证,谁还有心思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呢?若不是家师以命换命,此刻,我早已是一捧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