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顿了顿继而沉声道:“这种蛊虫是由九种毒『药』浸泡而成,取以毒攻毒之道,可若不及时取出,体内无毒素提供毒虫吸食,毒虫变回破体而出。”
何清讫满脸惊愕,想了想又道:“可破体而出总要有迹象,仵作验尸并无发现有毒虫破体的迹象。”
寄清漪笑道:“可见过状如蚕丝的蛊虫?可从『毛』孔进出人体。”
何清讫一怔,当即将寄清漪带到一处僻静之地,将案宗递与她看。
寄清漪接过案宗快速翻看,不多时便凝声道:“有三处疑点,一,几名死者均在午夜左右时候毙命。二,死者死状虽然相同,可有一处我不知你有没有发现。”
“哪一处?”何清讫欺身上前。
寄清漪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一行道:“其余死者均是在次日被发现死亡,而这名叫赵猛的屠夫因去西城买猪粮凌晨才归家,他一进门便突然倒地死亡,与其余死者不同的便是,他身下留有了一摊黑水。”
何清讫盯着寄清漪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这个我也有注意到,只是当时仵作并未验出那摊黑水是何物。”
寄清漪点了点头,又说:“而第三点,便是最大的疑点。”
寄清漪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他们都去过修仙会。”
何清讫拿过案宗,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名叫张婆的死者并未去过,她是一名瘫痪多年的老太。况且修仙会是半年前便兴起的民间门派,城中人大都去过。”
寄清漪勾唇轻笑:“城中人大都去过,那这张婆去不成,她家里人还去不成吗?这民间兴起的教会,邪门儿着呢。”
何清讫别开脸耳郭骤然变红,他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的笑,有一股将万物都收纳与眼前的气度,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就算皇宫贵族也不一定有她的自信与风范。
“怎么了?”寄清漪见何清讫久久的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何清讫回过神,忙说道:“没什么,我是说你还去义庄吗?”
寄清漪走出小巷子,左右看了看墙上的爬山虎:“去啊,义庄应该是……”
她指了指东南方向:“这边是吗?”
何清讫目瞪口呆,哑然道:“你这是如何知道的?”
寄清漪看着他傻愣的样子无端觉得好笑:“义庄这种地方,常年积攒尸『潮』之气,肯定是比旁的地方荒凉些,你看这爬山虎都不想朝东南方向生长,而且,这边是繁华的帝都,那边确是边郊,你刚才带着我本是朝东方去,想必绕了近道来到这里的吧。”
一番推论下来,让何清讫佩服不已,他眼神更加痴恋。他不想让寄清漪看出端倪,低下头快步走到前面,沉声道:“我们快走吧,等到黄昏义庄就不好进了。”
寄清漪歪头瞧着已经快步走出一段距离的何清讫,缩了缩肩。
越往东南方向越凄凉,路上的花草也越少,走到义庄门口的时候,寄清漪在门边儿看到了一块儿撕碎的布条,深蓝『色』。看起来材质也不是很好,她看了一眼没有碰,就跟着何清讫进到了义庄里面。
刚进去就感觉里面和外面的温度完全不一样,义庄里面至少要比外面低了五六度,只房梁上吊着几盏昏黄的油灯。下面放着几口棺材,有几具尸体没有放进棺材里被白布蒙住了。
他们两个人刚想去看尸体,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两人立刻警觉,何清讫把寄清漪护道身后,朝着声音的来源大喊一声:“谁?!”
没有人回答,但是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人走的很慢佝偻着背,面目慢慢变得清晰,是一个老大爷。
寄清漪感觉何清讫舒了一口气,何清讫开口道:“范大爷,是你啊。”
范大爷是义庄的仆人,范家几世看守义庄,在方圆几十里也是很受尊敬。
范大爷笑了笑,咳咳两声道:“今儿中午我来里面看了看,发现有根柱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裂了,就带了几个木板想着给订上去牢固一下。”
“可是定好了?”寄清漪问道。
范大爷点了点头:“差了一块木板,我回家去取来。”
语罢又问道:“你们来义庄做什么?”
何清讫说道:“这是有名的仵作,来验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