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周琳心里一惊，这可没多久了，大苍的矿工何止千万，难道就要在这冬天死去一半？

“我可不骗你，冬天山里落了大雪，整个冬天山谷都没有太阳，那雪越积越厚，慢慢都踩成冰溜子，又硬又滑，摔一跤就能跌折了骨头，更别说，那草鞋在雪地里一浸就湿透，一个个脚丫子都冻烂了，身上的棉衣薄得没有棉絮，能熬过来的都是命大的啊。到开春之前，长了冻疮好不了的，烂掉双腿的，也都被扔进矿井，唉，我见得多了，啊，作孽啊。”

“这么冷的天，还要干活？”

“那可不，官兵可不管你死活，反正开春还会送新的奴隶过来，谁去管你死掉的。”阿山公摇头吹胡子，恨得跺脚。

周琳心中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古亓说可能会走两个月，也就是年底之前能回来，最好能赶在入冬之前，再救一批人，好歹不至于冻死，可这大冬天的，从山里捞人哪有那么容易，一路沉思着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这一天，周琳的屋门都没打开，知道傍晚，就听里面嗷的一声，啪啪啪给了自己脑门三巴掌，你这个白痴！然后一阵风般跑出来，“村里有个会硝皮子的，是哪个？”

女工组有个婶子站出来，“是我家的，以前据说是给大户人家拾掇这玩意的，现在在盖房子那。”

“快，快去帮我给人找来，欸，不用了，我跟你去，你带着我。”

两人绕到后面工地，“赵大山，有人找~”那妇女见周琳着急，也就放开了嗓子喊，不多时，一精壮男子跑过来，约么不到三十的样子，“东家，你找我？”

“是我找你，”不等妇人开口，周琳便一把拽了人往一边拉，直惊得那汉子往回缩手，周琳也不在意，“我问你，你是会硝皮子？可会剥皮？”

那人一惊，似是没想到居然有人问这个，迟疑了一下，“会。”

“太好了，你剥过什么？”周琳知道有那大户人家会雇了人去山上围猎，猎得的兽皮剥下来，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所以一般大户人家会有这样的手艺人。

没想到那汉子却迟疑了。

“夫人问你话呢，怎么不答？”那妇人有些尴尬，这怎么竟给自己丢脸，难得被周琳器重一次，还不好好抓紧机会！

却没想到那赵大山竟直接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