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可把我给累坏了，这盛京的小姐啊，公子什么的真是娇气的很，一点儿都不能得罪，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而且她们仗着对这里很熟悉，都不愿意跟我一行，还说什么会丢脸，鬼才想跟她们一起！”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弄得她的丫鬟看了看颜樾主仆的神情，赶紧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衣袖：“小姐，您别说了——”

她不耐烦地看她，却发现颜樾没什么，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安静聆听，倒是她的婢女，一副吃惊模样是怎么也藏不住。

她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起来：“还没自我介绍，我姓沈，大名叫沈襄，家父是三品武威将军，你呢？”

武威将军？

颜樾心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依旧想不起来有这个人的位置，于是笑了笑，也自我介绍：“我叫颜樾，家在南江南阳城，家父不才，曾经任职宫廷画师，后来回乡自己开了个字画铺子。”

这一问一答倒是正经又很有趣味，沈襄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同龄姑娘，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

“我怎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呢！”

她笑声压不住，她的丫头又忍不住皱眉头，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周围人可都在看着你！”

沈襄瞬间收了笑容，一副扫兴的模样，但见到颜樾，瞬间露出个笑眯眯的表情：“不瞒你说，我父亲之前在西北任职，我自小也是在那里长大，过惯了那边的日子，忽然父亲调职回盛京，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回来，”说到这儿她脸色微愁，“盛京的确繁华，比起西北也的确是好很多，但这里的人太过矫情了，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行卧站立都得依着规矩来，我母亲为了让我融入盛京的淑女圈子，特地请了个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教我礼仪，这么几个月，真是累死我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玩，那些人还我丢他们的面子，哼，我还不屑跟她们那些虚伪的人一起玩乐！”

她小嘴张张合合，又忍不住噼里啪啦说了好大一通。

王月面上惊讶，心头实际已经是可以用万分惊讶来形容了，试问哪有这样的大家小姐，认也不认识陌生人就拉着人家非要说上一大堆的？

而沈襄的丫鬟似乎是有些见怪不怪，只是看到王月与颜樾的神情不免还是有些尴尬的脸红。

说完了后，颜樾没有反应，沈襄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示好的过头了。

她赶紧住了口，小心翼翼看着颜樾，试探问道：“颜姑娘......”

颜樾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一丝厌烦：“沈小姐性情直爽，很是难得。”

沈襄其实也不是真的鲁莽，她本就是为了图清净才来这里的，她自小都是舞刀弄剑，哪里会画什么画，倘若不是为了躲那些个闲言碎语，此时回去父母亲肯定又要追问，两厢为难之下，她才迫不得已在这里讨个清闲，没想到瞧见了最后才来的颜樾。

她见她一人带着个丫鬟前来，面容美貌，却不骄不躁，与她的年纪很是有种违和感，让人感觉她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观察了好一阵，她才断定这姑娘是独身前来，并未有什么相熟的人，而且盛京的名门闺秀她这些日子也都因为宴会见的七七八八了，但凡见过她都能叫得出名字，认得出来面孔，颜樾这么眼生的她自然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