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雕塑是索得副将。
换句话说,埋在这里的所有骸骨,有一半来自于索得副将。
剩下的那些女性骸骨,还有一大半来自之前被送到他床上的那个少女。
邦妮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她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有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骸骨。
“也就是说,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事情,其实发生了不止一次,是吗?”
她低声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不不不,这就是个假设而已,我把它拼出来只是想告诉你这里埋过什么人而已。”
安倱的声音挺上过去反倒有些如释重负了。
“什么意思?”邦妮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地上的匕首。
“经历过了华元村的事情之后,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了吗?”
安倱控制着匕首在地上弹了两下,似乎是要吸引邦妮的注意力。
“意思是,从华元村出来之后,我看哪都像华元村吗?”
邦妮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她之前看到这些骸骨的时候,一下子有些晃神,其实也是因为这个。
她好不容易从华元村跑了出来,结果下一站还是一个类似的地方,相似的问题自然会有同样的答案。
“但是如果格里斯和华元村一样的话,既然我能从华元村出来,为什么还会被困在格里斯呢?”
安倱的带上了一些笑意,不再跳动了。
“所以呢?”邦妮的情绪还是不高。
“所以,还记得之前索得副将身上的伤吗?”
邦妮刚要说话,地上的匕首就跳了起来,直接戳中了邦妮的眉心。
很快,匕首就再次跳了出来。
“现在,你再看看这里,地上有什么?”安倱问道。
“什么……都没有。”邦妮愣愣地回答道,“怎么了?”
“这就对了!”
安倱再次跳了起来,刀柄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好像在打响指一样。
“我们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这里就有什么?”
邦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安倱刚刚还原了她的记忆,所以现在她看到的还是一堆的骸骨。
真实的骸骨,清晰可见,触手可及,甚至还能刺穿邦妮的大腿。
“所见非真?这里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邦妮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那我倒是很疑惑了,你是看见了什么才被困在这的?”
说着话她轻轻拍了拍匕首的刀柄,安倱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那现在还回之前的那个哨所吗?”
邦妮点点头,直接划开了空间。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
穿过空间的时候,邦妮轻声问道。
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邦妮和安倱的交流都是正常的对话,所以这句话她也是说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和别人说话。
安倱像是没听到一样,再次忽视了这个问题。
他们几乎没花费时间就回到了邦妮的房间,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丝不苟地杵在那的索哲。
于是安倱就不出声了,只在脑海里和邦妮对话。
“他怎么在这?”
“我怎么知道!”
邦妮也没多少时间去纠结安倱的问题了,这会看见前面那货气的都快跳脚了。
“你去哪了?”
索哲晃悠着转过了身子,慢慢抬起了头。
“关你什么事?”
邦妮刚想坐到床上,又弹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尽管她努力地避免任何暧昧的信号,索哲还是大喇喇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稍微朝前一抬,扬起下巴示意她。
“怎么?这么等不及吗?”
邦妮默默往后挪了一米多,别过了头。
“有什么好等不及的?”
“你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坐下来是方便吃糖呢……”
索哲再次往前来,邦妮直接绕过了桌子,坐到了索哲的对面。
“你最好小心一点。”
她直接把匕首戳在了桌子上,寒光一闪,吓得索哲的头都慢慢低了下去。
“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是干什么?”
他晃悠着,挑了挑眉毛。
“要是你喜欢刺激的,咱们玩点别的?”
索哲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烛台,轻轻撩动着火焰。
“是吗?你喜欢刺激的?”
邦妮眼看着他又要过来,赶忙后退了一步,扯下了一段床单,扔了过去。
“那就来点刺激的吧……”
她硬着头皮,抬手把那张床单切成了几条。
“乖……”
索哲直接扯过了一段绳结,朝着邦妮走了过来。
随即他就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邦妮刚要把匕首戳进去,索哲就开始说了话。
“这不可能!”
已经笑得快晕过去的安倱,终于在邦妮的脑海里喊出了一句正经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索哲用嘴叼了个枕头夹住,好歹看上去没那么不体面了。
他收回了刚才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邦妮坐在了索哲背后,强装着镇定开口问道。
“之前,在上一个哨所,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索哲加了无数个重音重复了一遍。
“我现在走路还有些别扭呢,你没发现吗?”
邦妮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对面,倒了杯水。
“演得不错,但是不必了。”索哲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和之前急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没演啊,是真的。”
——这是邦妮唯一诚恳的一句话了,之前那道伤本来可以消失的,但是邦妮修复的时候,咒语用得有些猛了,现在骨头的位置有些问题。
这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伤,就算之前的骨头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伤还是在的。
“装得真像。”索哲翻了个白眼。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接着挑了挑眉。
“不想。”
邦妮转身准备出去。
表面上看,两个人势均力敌,十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