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岗哨里巡逻的已经恢复了正确的编制,来回巡着逻。
“早啊!琴!”
见她过来了,岗哨上的人抬手和她打招呼。
“早啊!你们这是刚上来,还是准备下去吃饭呢?”
琴,或者说琴的记忆里这个扭曲的色块,开口说道。
“还没到点换岗呢,正准备下去呢。”
似乎一切正常,琴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琴的戒心还没有下去,有些警惕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外面的那些怪物,已经快要被我们屠杀干净了,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啊?”
刚才搭话的那个小兵开口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琴慢慢下了岗哨,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哟,我的小公主,今天起得这么早吗?你的花都还没开,你怎么就起来了呢?”
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亲的记忆当中,一下子都充满了露水的潮湿感,还有一股极为清新的花香味。
琴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个声音是博伊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的。
就是昨天晚上,告诉她去拿武器,带食物,然后把自己的头颅割下来的博伊。
——换句话说,就是昨天,她亲手割下了那个头颅,亲口把他颈上的血都喝下去的博伊。
“你、你还好吗?”
琴抬手再自己的脸上抹了抹,还是不敢转过头。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博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悲伤。
“怎么了?”
琴抹着眼泪,低声问道。
“因为我的小公主不理我了,天都阴了。”
博伊走到琴的身后,双手环抱着她,把花放在了她的面前。
“闻一闻,我起大早出去摘的花,过会太阳起来,就开了。”
“谢、谢谢啊……”
琴把眼泪擦干了,还是不敢转头。
“怎么了嘛,谁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
博伊抱着琴,左右晃了晃,似乎能摇晃出一个答案来。
“我没有、没有生气啊……就是,就是突然好想你。”
琴低头看着点,她实在是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博伊的状态,所以始终都不敢回头。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转过了头,看到的博伊,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状态,或者看到他的头颅在一旁放着,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好了好了,乖,亲一个,你看,花开了,小公主的心情,不会绽放吗?”
博伊轻轻吻着她的侧脸,转过了头,来到了琴的面前。
有些睁着地,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那么刚好,云开雾散,阳光洒落,琴的面前还是一个闪着光的少年郎。
“哇!——”
琴一下子嚎啕大哭了出来,把整个头都埋在博伊的怀里,嘶吼着。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是吗?乖啊!”
博伊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琴。
有那么好几个瞬间,邦妮都不忍心认清事实了。
“如果他们都是活着的,能白头到老,该有多好啊……”
她喃喃着,抬手想抹一把眼泪,却发现,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意识,而没有具体的存在。
“有时候,美人迟暮,将军白头,也是挺美好的事情,不是吗?”
安倱转头,拉着邦妮走出了琴的意识。
“是啊,可惜,他们应该永远都看不到对方老去的样子了、”
邦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她抬手把必收手了回来,送琴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之前那个尸变的场面,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倱在邦妮开口之前,先说了话。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邦妮有些惊讶,轻轻敲了敲匕首的刀柄。
“因为这也是我的问题。”安倱的声音有些迟疑,“你还记得之前吗?索得副将和索哲的记忆里,有很多他们自己补全的部分,就是他们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邦妮点点头,眉毛都快打结了。
“我记得啊,你的意思是,其实琴都不是一个活人,是吧?”
“也不一定,桥塞特不是真的生了一个孩子吗?说不定可以从她那入手。索得副将的记忆当中,不也是有真实的部分吗?”
邦妮:“对啊,那之前唐尼城里尸变的部分,还真有可能是真的了。”
“怎么说?”
“索得副将不是有一段时间,是能想起来真实的记忆的,有时候很像一个灵媒,最后我们发现,是他的真实记忆,不断跟他的伪造的记忆打架的结果吗?”
邦妮驮着下巴,回忆着。
“也就是说,这些人尸变的时候,其实是有一段新的记忆的,只不过是这段记忆,是直接跟着上一段记忆的,并没有完全从头开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就没有声音了。
“那这样的话,他们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邦妮补上了安倱的那个问题,话一说完,她就炸了。
“之前魏逍到格里斯,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她在原地,一跳三米高,咆哮着。
匕首掉在了地上,轻轻弹了两下,权当是回应了。
“我的天!去他的!走,找桥塞特去,反正她的孩子是你生的,我就不信她不说实话了。”
邦妮气势汹汹地拎着匕首朝着桥塞特的屋子走了过去,屋外狂欢的人们已经散了,只剩下一地凌乱,和充满未知的人生。
“桥塞特?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邦妮捏着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