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倱看着一无所知的盛爻,突然有些发蒙。
他要怎么说,才能不刺激到这个自己以为昨天睡了今天醒过来,结果全世界都对她特好的人开口。
一般情况下,这个人差不多会疯的,要么就是一定会觉的说话的这个人疯了。
安倱斟酌了半天用词,看着盛爻,认真地开口道。
“你知道吗?邦妮现在人在何家堡。”
盛爻像是刚才的铁树姑娘一样,被重进土里,拔不出来了。
“你再说一遍?邦妮在哪?”
安倱:“就是在何家堡里,如假包换好吗?”
盛爻又蹲下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肺部,充满了空气,好半天彩站起来。
“所以,她的病是彻底好了,还是……”
到了这个时候,安倱才发现,盛爻的眼睛里,其实是有星星的。
然而他还是要做那个打破盛爻希望的人,想想都觉得残酷至极。
“不不不,其实是因为……”
盛爻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淡了下去,看的安倱心一阵阵揪着疼。
“因为外面的世界,和你之前认识里的世界,可能有一些差别……”
安倱尽量用简短的语言,给盛爻说了一下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听得盛爻一愣一愣的。
“所以,出去之后,我们不光没有任何的积蓄,甚至可能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或者一个落脚的地方,是吗?”
盛爻突然觉得不想离开地面了,就这么当一颗树挺好的,至少空气充足,不会因为什么时候突然情绪激动,直接缺氧到晕过去。
“邦妮没给别人何家堡的进门权限,她当时太着急了。”
安倱有些无奈地轻声安慰道。
“我还好,没关系。”
盛爻扶着墙努力站了起来,眼睛穿透了无边的黑暗,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她扔掉了已经没电的手电筒,来到盛先生的门前。
“老头子,开门,是我。”
盛爻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好,嗓子也哑哑地,而且听起来极为疲惫。
大概是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有些难以接收吧。
盛先生的门还是紧锁着,根本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老头子,开门,我,盛爻,你闺女!”
盛爻有些着急,手上的力气稍微大了一点。
屋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盛爻吓得都快直接踹门了,里面才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我这一辈子就没结过婚,哪来的孩子?别逗我!”
至少听见了盛先生的声音,盛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来了一些。
不过她能知道,盛先生现在的状况,其实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不是因为万妖谷里奇怪的变化,也绝对和他看到的那些东西有关系。
“我是你跟道边捡的,忘了吗?天桥底下,我跟一帮小乞丐抢吃的。”
盛爻说的是实话,里面的盛先生却似乎不在意的样子。
“你?那么小的事情,记得还真是清楚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编故事呢?”
盛先生的门非但没有打开,而且安倱似乎能听见里面有挪东西的声音。
“这怎么证明?”
不光是盛爻,就连安倱都有些发蒙了。
“你给我说一个盛爻的小秘密,我就开门。”
虽然知道现在的盛先生,估计已经快被他看到的各种鬼怪给吓疯了,只是子啊强装着各种架势,但是盛爻还是觉得这样撒娇的盛先生,感觉上似乎有些萌。
“盛爻没有小秘密!”
就算有,也不能现在说啊,这不旁边还有一个安倱呢么……
说着话,盛爻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安倱。
她突然有些庆幸,需要定期倒苦水清理内心的,是邦妮不是她自己,要不然还不知道能被安倱知道些什么呢。
“我才不信呢,我闺女我知道,有一堆小秘密,你要是不知道,你就不是我闺女。”
这已经是不是在防御了,这简直就是在撒泼。
不过盛爻倒是并不在意,仔细想了想,开了口。
“我高中的时候,其实算是谈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就三天。”
安倱的耳朵一点点竖了起来,听得极为认真。
“是那个同学会找你撸串的?”
盛先生似乎也是知道这事的,并不惊讶。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邦妮他们班的,说找我处朋友,我以为是……半夜出门踩啤酒箱子撸串的朋友,结果他……但是三天就分了。”
盛爻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全身都绷紧了,尤其是中间那个停顿,简直是不能更可疑了。
虽然是在说话,但是安倱都听到了那个省略号,简直抓心挠肝地,疯狂想知道盛爻到底略去了些什么。
“就三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有没有什么不该干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安倱都快给盛先生鼓掌了。
“我带着他做了是三天的《五三》,最后一个晚上,他约我出去,本来说去吃西餐,结果我拉着他去撸串,最后给他喝吐了,我叫的出租车,把他扔进去的。”
盛爻想起以前的青春岁月,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天早上他就过来跟我分手,说《五三》不适合纯洁的灵魂,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王后雄》的质感。”
听到这,盛先生终于开了门,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安倱没忍住,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盛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反手锤了安倱肩膀一下,赶紧进了屋子。
“你跑那么快干嘛啊!?”安倱赶紧跟了上去,“我跟你说,我那个时候一本《王后雄》都没买,就做《五三》来着,我贼喜欢《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