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一次叛逆,这是几十年来所有的叛逆的堆积,也是数年前那一次反抗的延续,是她德丽莎·阿波卡利斯本就要做的事情!
“呵……”
她轻吐了一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身对姬子开口:
“姬子,麻烦你传达作战命令,以演习的名义让休伯利安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将希儿也直接送上休伯利安号,等待我下一步命令。”
“明白!”
姬子习惯性地表示了服从,而后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又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了吗?”
她刚才听见德丽莎提到了天命总部、琪亚娜的字眼,电话那一头的话虽然听不清楚,但那声音很显然是芽衣的,想到琪亚娜的斑斑劣迹,她很自然地做出了最基础的判断:
“是琪亚娜那孩子在总部惹了什么祸吗?”
“真要是她惹了祸就好办了。”
德丽莎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一旦某样东西下定决心,就激动地不行。但她多希望自己能表现的激动一点、亢奋一点……她所要作的事,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的很,但她显然不能让这种颓废的情绪在一切还没开始前就表现出来,更不能影响到其他人。
“有些情况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姬子,你先去执行命令。符……华同学,你能留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我大概明白了。”
姬子点了点头,“德丽莎,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月光王座引擎已经搭载到休伯利安号上了,这一次航行的时间,或许还能缩短不少呢。”
姬子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华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皮微耷,眉头倒皱成八字,眼神也移到了一旁。
她和姬子不一样,作为“本就知道一些信息”的她,只凭德丽莎话语中的几个关键词就轻松判断出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毫不意外,啊……确实有些意外,她本以为,米凯尔会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做到这一切,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
是那一次在新西兰受到了刺激了么?还是说……他是故意做的如此偏激、如此极端,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关注?
华不好说。
她使用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的次数太多了,“英桀”这个名号,“逐火之蛾”这个名号,于她的记忆中也只留下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印象罢了。
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她过去又是怎样的一个人,都变成了无法回忆的负担。
但……他们应该与米凯尔不同吧。那是一群贯彻着自己的信念战斗到最后的人们,而米凯尔他……真的已经背离最初的自己很远很远了。
自己这个曾经的“英桀”想要做的,与他们想要做的,应当是同一件事吧?
华觉得应该是这样。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趁着德丽莎开始联系天命总部质问奥托的机会,她默默走到一旁,静静地靠在墙上。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只是她遗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甚至十分钟前发生的事都需要花上很大的力气才能重新拾起。
这并不是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使用太多的副作用,而是剑心破碎的同时,对她的意识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伤,太多不必要的东西留存、堆积在意识之中,让她因为多次使用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而变得无比脆弱的意识更加恹恹无力。
她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或许要不了多久,她的精神就会不堪重负,到时候或许需要用羽渡尘时常清理自己的记忆……
而且……还有一件,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事。
自从第二次崩坏使用了那次羽渡尘之后,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在用羽渡尘对自己的意识进行观测后,不难得出一个简短的结论——
她的意识在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的反复摧残下确实已经到了行将崩溃的地步,如今的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一次之后,她的意识就会无限趋近于崩溃,幸运一点还能拖着这具身躯苟延残喘,若是最差的情况,恐怕只能借由在羽渡尘上留下的后门走完最后的路了吧……
“爷爷!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了么?好好好……我明白了……”
德丽莎咬着牙挂断了电话,那手劲几乎要将手机直接捏碎。
她飞速瞥了华一眼,清了清嗓子,既有些尴尬,又带着丝恳求地问道:
“华……你能不能帮我和李门主传个话,我……我希望能从神州那里得到一些帮助。当然,如果……”
她咬着下唇,手指却好像是不经意地打开了一个神秘的通讯号码。
她知道神州作为天命的盟友,大概率会拒绝此事吧。
但是她还有另一支援军……虽说能不能请得动,这样做好不好……她无法保证。
“我明白你的意思德丽莎。神州不会直接出动武装力量干涉,但是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别的……比如物资,以及庇护。至于你们现在所需要的‘力量’,我觉得……我还认识另一批人,或许对你要做的事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