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夫妇俩大汗淋漓地跑进来,忙上前敬礼。
“不用多礼。”萧延武摆摆手,“鼎华那边有线索了?所以派你来找我们?”
“是的三爷。”杨秘书一五一十转述了萧鼎华让他转达的消息,末了道,“主任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三爷您听了心里必定有章程。别的没再交代,只让我尽快赶到县革委和您汇合,听您指示办事。”
萧延武夫妇面面相觑。
神马!发现闺女金锁的那个小姑娘,老家就是宁和县的。而且她手里的金锁,并非捡的,而是从她堂姐身上扯下来的。
萧鼎华没说舒彩云的堂姐,就是前阵子给他们通风报信的热心肠小伙子的媳妇儿。一来怕他们知道后先入为主,二来也怕另有变故。反正都来宁和县了,查个水落石出了再认亲也不迟。
饶是如此,俩口子也很激动。有线索就是好事!
“太好了老萧!”姜心柔激动地眼眶湿润,“咱们马上去鼎华说的雁栖公社找知情人问个清楚吧!”
“夫人,雁栖公社离县城隔了一条江。这个点,渡轮码头早就下班了。要去只能等明天头班船。”杨秘书说道。
姜心柔一脸失落。
可临时也调不到船。再者天黑了,就算调拨到船只,将他们送到江对岸,也得找落脚处啊。
萧延武轻叹一声,拍拍妻子的肩,宽慰道:“有线索就好办,明天去找也一样,不急于这一时。”
可这个晚上,不仅妻子,萧延武自己也彻夜未眠。
宝贝闺女和自己一江之隔,恨不得连夜游过江去认亲。
第二天一大早,俩口子囫囵扒了早饭,动身去雁栖公社。
杨秘书陪他们前往。其余的人,暂留在县城等消息。
那么多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去干啥?又不是打群架。
时值农忙期间,家家户户都起得很早。早饭都是让家中七八岁的孩子,送去地里吃的。
因此,萧延武三人下了码头、一路走来,下地的村民都瞧见了,纷纷猜测是哪个大人物下乡视察来了。
萧三爷虽然不务正业很多年,但气魄犹在。
姜心柔脸色难掩疲惫,但衣装得体。
杨秘书走在萧延武的后侧方,俨然一称职的手下。
这么三个人走在乡间小道上,能不让人侧目么。
很快,书记和社长联袂迎上来。
萧延武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我是来找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的。听说你们公社一户姓舒的人家,十六年前收养了一名三岁的女娃,能否带我去看看?”
书记和社长一时懵逼。
还是书记反应快,问对方:“你们有啥证据证明那娃儿是你们闺女?”
“就凭这个。”
萧延武从容地拿出萧家历代子孙皆有的身份牌——纯金打造的平安锁。
“我闺女走失时,身上也有这样一枚金锁,只不过上头的字是‘怡’”
“哎呀!这金锁和当年舒老太从盈芳丫头身上摘下来的一模一样啊!”
“我也看到过,当时还是我和建军媳妇一起给盈芳丫头换衣服的,脖子上挂着的金锁当时就被舒老太撸走了。敢情是盈芳丫头家里的信物啊。“
“亲生父母都找来了,想来错不了!”
“看他们像是城里人,条件应该不错。盈芳丫头苦尽甘来了!”
“盈芳丫头早就苦尽甘来了,都跟着刚子随军了,听说军人津贴是工人工资的两三倍,小日子好得很咧。”
“话说回来,舒老太昧下的金锁,不是说被她家彩云偷走了吗?当时还哭天抢地了一通……”
“哟!可不是!建强家那丫头卷走了老太婆不少东西,金锁也在里面,这下好事多磨了……”
越说越不像话!
书记无奈地撵散她们:“去去去!不关你们的事,都干自己的活去!”
“我看她们好像都知道当年的事,不如坐一起聊聊吧。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农活我回头找人来帮你们。”萧延武制止了书记撵人,把方才说话的几名妇人邀到公社,细细问起当年的事。
杨秘书听从他的吩咐,拿出纸笔,说:“来来来,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得越详细越好。回头要说证实了大家说的都是实情,我们会送你们一些需要的票以表感谢。”
在座的妇人一听,谁还藏着掖着啊,把自己知道的——不管是亲眼见到还是听到的,都争先恐后地汇报起来。
生怕发言晚了,该说的都被别人抢着说完了,分不到票。
杨秘书习惯性地伸手压了压,示意大伙儿安静:“这样吧,从左往右,一个个来。大家别急!只要没有任何保留地说出你所知道的,人人都有谢礼。”
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毕,记录下来的事情经过,已经很详细也很清楚了。
“走!去舒家。”萧延武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村妇们的证词,率先起身。
书记、社长这会儿也弄明白来人身份了——京都萧家,听说比运城赵家还要流弊的红色家族。哪里敢唱反调啊。何况对方是来寻亲生女儿的,没道理拦着他们认亲。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舒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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