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亲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有布防图和作战计划,怎么有能力和罗什国军方接上头?
宁威远呆立了良久,心目中父皇的英雄形象在崩塌,即使他亲眼看见了父亲谋朝篡位,他也没觉得耻辱。
谋朝篡位,历史不就是这样前进的吗?如过没有谋朝篡位,那根本就没有朝代更迭了。
只是今天,他知道了父皇宁世充居然是神武堡之役战败的元凶,他的心碎了。
父亲当时是大周的最高军事统帅,他和他的夫人却背叛了自己的同胞,背叛了自己祖国,用千万将士的生命做了自己走向皇座的阶梯!
父亲从小教诲自己要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为什么他自己没有做到呢?
宁威远愤恨地看着窦凤舞,窦凤舞则用冷漠回应,这是你逼我告诉你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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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照在床头,安安刚从恶梦中醒来,她又梦到了那红色的独眼月亮,梦到了无数跪拜的白骨骷髅,梦到了枯瘦巫师......
枯瘦巫师的脸和龚宁的脸交织在一起,不停地变换,痛苦而狰狞!
如果时刻陪在宁威远身边的是枯瘦巫师,那龚宁去了哪里?他会有危险吗?
安安浑身都是冷汗!
这时,她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她知道是宁威远,她还没来的及反应,那人已经上了床,将她揽在了怀里。
安安绷紧了身子,想将宁威远一脚踢下床去。
“安安,朕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朕真的好累啊!朕真的不想活了!朕不知道哪个人可以信任!”他明显喝多了。
宁威远喝酒很有节制,基本上就是浅尝辄止。他幼时总是见到喝多了的父亲,将母亲打的鼻青脸肿,所以他对酒有心理阴影。
安安叹了口气,宁威远这又是怎么了?
“其实朕最快乐的时光,就是陪在兰若公主身边,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好短暂啊,这样的日子,转瞬就没有了。”
宁威远将安安紧紧地抱在胸前,“有时候,朕站在城门上,真的很想纵身一跃而下,朕实在太累了!”
安安叹了口气,她有点可怜宁威远,皇帝的宝座哪里是那么好坐的!
算了,就借个肩膀给他靠靠吧,宁威远,我们两个抱团取暖的日子也会一去不复返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清晨,安安醒来的时候,宁威远已经走了,安安将被子蒙到了自己头上,上面依稀还有松柏香的味道,安安的眼泪流了下来。
昨夜,宁威远搂着自己的时候,肚子里的小人儿踢了自己一脚。可怜的孩子,安安无比歉疚,自己能平安将宝宝生下来吗?
法华报信来说,有大凶兆,让自己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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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冬了,气温已经很低了,天上的太阳都没有什么温度了。
地上的落叶刚扫完,又落了一层,在凛冽的寒风中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