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枯坐在帐篷里,外面已经翻了天。哭泣声,奔跑声,马嘶声,木兰部落混乱了,人们都在为他们的大王和王后悲伤。
巴雅尔是位怜惜子民的仁慈君主。
这一日是巴雅尔和娜仁出殡的日子,王帐铺天盖地的的雪白,长长的号角,吹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的人想哭。
无忧和戴天澜陪着其其格和阿古,徒步跟着载有大王和王后遗体的马车,向草原深处走去。
木兰部落习俗,在大圆木上挖出一个大洞,将逝去亲人的遗体,放入其中。
虽然才十月,草原上已经万木凋零,寒风刺骨。
今天,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
马队缓缓地前行,没有人哭泣,只是默默地送别亲人。这里的人们相信哭喊,会让亲人的灵魂沉入无边泪海,不得超脱。
无忧一身白衣,默默地跟在其其格和阿古的身后。
出事以来,其其格一直处于混乱中,族中的长老说大王和王后是病死的,其其格明白这是在说谎,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阿布和阿妈不想活了?阿布和阿妈不是说最爱自己和其其格吗?
阿古年纪小,走不动了,哭哭唧唧地要骑马,其其格就是不准。
无忧叹口气,巴雅尔和娜仁是善良的人,对自己很好,怎么突然就?
一队骑兵在白山黑水间,疾驰而来。战马长嘶,鼻孔里喷出了大团的热气,拦在了出殡队伍前面。
其其格在卫兵的护卫下,走向前去,“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木兰部落大王的出殡仪仗!”
“哟,这不是其其格吗?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马上的汉子大声说道。
其其格警惕地看着那个黑熊般胖大汉子,没有言语。
“我是锡山部落的大王哈森,既然我都要做你的夫君了,岂不是要来送一送巴雅尔和娜仁?”
那哈森声若洪钟,身材壮硕,色眯眯地看向其其格。
“一派胡言,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其其格气满脸通红。
那哈森想的是美人和整个木兰部落,这样的好事岂肯轻易放过。
“小美人,你父王和我喝酒时候约好了的,岂是你说不承认就不承认的?!”
其其格毕竟是女孩儿,阿古只不过十来岁刚出头的孩子,看到哈森黑熊一样凶狠地盯着自己,不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世人皆知,空口无凭,哈森大王如果有婚书就拿出来,没有就赶紧滚蛋,木兰部落的勇士可不是吃素的!”无忧冷冷地说道。
哈森看着一身白袍,脸庞洁白如玉的无忧,这小女子胆子倒是大,顿时来了兴趣,色眯眯地看着无忧。
“这位小仙女,本大王最是怜香惜玉......”他的话还没说完,天地间突然想起了一声巨大的响雷,然后就是哈森的惨嚎声。
不远处一身深蓝长袍的鸠摩吹了吹短铳上的烟火气,冷冷地看着哈森。
“我是罗什国喀山王鸠摩,我已将木兰部落纳入我的保护范围,还请哈森大王凡事三思而后行!”
哈森的左腿鲜血淋漓,疼的龇牙咧嘴,正要指挥手下报复。一听到他就是罗什国杀人如麻的喀山王,心里惊了一惊,然后又是冰凉一片。
鸠摩既然看上了木兰草原,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哈森阴狠地看了眼鸠摩,忍住疼,拨转马头,带着手下疾驰而去。
到了一个小山包,外人就不能再送了,漠北王室一直有密葬的传统,家族墓地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无忧和鸠摩骑马并排站在山丘上,目送着巴雅尔的送葬队伍消失在广袤草原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