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大婚
蓝家经过周全的准备,终于迎来了小北的大婚之日。蓝家处处张灯结彩,小北一大早就穿上了大红的喜服,一行队伍敲锣打鼓地启程迎亲去了。
蓝家这次的喜宴选在了山下的宅院,老规矩,先早早地带完了男方家远亲和邻居,主宾席等娘家人随着迎亲队伍入府,才会正式拉开帷幕。
快到正午十分是最热闹的时候,永业很多和蓝家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和城主都自告奋勇地来道贺,所以蓝家这次是真正的席开百桌啊,原本在门口迎客这种差事是小北在做,但蓝家除了小北这个男丁成年外,年纪都还小,虽说按规定女子是不能迎客的,但伊琳有官阶在身,王县令特地提醒,因为有些官场上的人会来道贺,伊琳作为蓝司农来迎客,是说得过去的,再说了,也方便能认出来人的身份。
如此一来,伊琳穿戴整齐得体后,也和小北一样,在前门迎客。
王县令带了张师爷来得比较早,这些人伊琳本来没邀请啊,但人家早早说要来,伊琳也不好拒绝,王县令瞧着门口的舞狮队伍,热闹得很,也是笑盈盈地对着小北和伊琳拱了拱手,“恭喜恭喜,蓝公子今个真是意气风发,精神得很啊,本官也来捧个人场!”
张师爷抱着包装好的礼物,也巴巴地笑着,“这可是蓝家的大喜事啊,我家老爷早早的就吩咐了小人备好礼品,赶过来祝贺了!”
小北对着王县令鞠了一躬,“多谢王大人,王大人请”
蓝麻子麻利地上前一步,弓着腰,笑道,“王大人,张师爷,来来来,就随着小人入内,现在还早着,估摸着还得半个时辰客人才会来得差不多,您先里面坐。”
几人谈笑着,张师爷抱着礼品边走边问,“礼帐在哪?您陪着我家老爷先休息,我去登记去。”
蓝麻子招呼着王县令进了会客厅,会客厅是开席前用于一些主要客人休息等候的地方,里面安排有人端茶倒水,蓝麻子带着王县令到了会客厅,亲自给王县令倒上了茶水。
王县令比较胖,总是出虚汗,更别提旺丰县的七月烈日炎炎,酷暑难耐,王县令入了会客厅,顿觉一阵清爽的凉气袭来,待瞧清楚了房间四个角落置于地的冰桶,顿时了然,夸道,“怪不得房间里凉爽如秋日般惬意啊!”
蓝麻子谦逊地回话,“王大人,要说我旺丰县背靠峰岭山脉,深山里冰雪常年不消融,所以冰很好获得,省府来得宅院师傅改良了冰桶的形状,用孔孔状的装备装了放置在地上,今个怕人多,所以四角都放置了,平日里,房门紧关着,不需要四个,最多两个足已,回头小人寻了工匠再做些,给王大人也送过去几个!”
王县令立马摆了摆手,“那多不好意思?”
蓝麻子仍旧笑盈盈的巴结,“这些玩意其实不值钱,就是个点子好,您放心收着,能值几个钱!”
王县令有细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瞧瞧,小窟窿多了,散凉气好啊,就算是冰块有些化了,外边包裹着的一圈盘子状的容器也能容纳融化的水,真是好,那就麻烦了?”
一番客套后,蓝麻子留下王县令,赶忙又往前门赶去。
这个店,陆陆续续有人过来道喜,药房的方老板、永业周围临近县的城主都亲临道贺,楚城主也带着家眷到了蓝家。
而东北几州除了丰拢,又来了两个州的州官,在慕容锦荣和永业州官赵大人的陪同下,带了厚礼,也来到了蓝府。
几人下了马车,来到了小北和伊琳面前。伊琳远远瞧见慕容峰带着慕容锦荣亲自来了,连忙和小北迎了几步。
“慕容老爷怎么亲自来了,呵呵,前些时日慕容公子还与我说,他自己来热闹一下的,不过您来我们感到很荣幸。”
小北也给慕容锦荣鞠了一躬,“多谢慕容老爷莅临晚辈的婚礼,小人受宠诺惊。”
慕容锦荣抬眼瞧着大方得体的前门摆设,也是一脸喜气地道贺,“我慕容家和蓝家也算有生意往来,今个蓝公子大婚,在下也想着来讨杯酒喝,沾沾喜气。哈哈,是这样啊,”
慕容锦荣对着小北介绍一行人,“蓝公子,这是东北几州的几名州官,前些天来我慕容家做客,我带着在永业附近转了转,刚巧听闻蓝公子大婚,就说一起来凑凑热闹,东北的民间大婚和我永业的还是有区别的,所谓三里不同俗嘛,所以就想借着蓝公子的大婚,正经地瞧瞧我永业的民间婚礼,再说了,刘郡守和他们同朝为官,也想顺道攀谈一下!”
伊琳这才细细地看了看慕容锦荣身边的几位便装男子,有一个,伊琳见过,是丰拢的州官,顿时狐疑地看了眼慕容峰,慕容峰连忙挪开了眼睛。
这其实很明白的事,不过慕容锦荣很是客套的说辞,伊琳也不能说什么,小北着急地拜见了几人,丰拢的州官李永民才率先道贺,“蓝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刘大人一眼就瞧上了这门亲事,要说刘大人倒是和本官同窗,早些年我们一起参加的京试,算是同窗呢,好多年没见过了,今个应是能遇上。”
李永民示意下人抬了贺礼过来,是两个箱子,“这是我东北几州的一点贺礼,还请蓝公子笑纳!喜宴嘛,贺礼可缺不得,要不我们几人怎么好来蹭饭呢?”
小北和伊琳见了,看着用箱子抬,小北看了眼伊琳,伊琳只好讪笑了声,“那个,李大人啊,这个看着东西好像很多,其实婚礼的礼品就是个意思,这我们不好收吧。”
另一位东北的州官豪爽地笑道,“蓝司农说笑了,这只是东北的一点特产,没什么多贵重,是我们对蓝公子的大婚的一点心意。”
慕容锦荣也添好话,“恩,贺礼还是要收的,蓝公子不必跟我们客气,我慕容家也备了份礼品,这天气倒是真是愈发的炎热,听峰儿说蓝家的降温方法有所改良,我们也先去瞧瞧?”
伊琳这时又看了眼慕容峰,慕容峰竟然在和蓝麻子说客套话,也不看伊琳,蓝小北也连忙邀请几人入府,“大伯,带几位大人先到客堂去歇息!”
蓝麻子麻利地接过来活,把几人往客堂带。
到了客堂,王县令一见,来了几个州官啊,连忙起身拜见,众人也是极为亲热地扶起了王县令,很是亲切地和王县令套近乎。
客堂除了慕容家的,都是官家的人了,慕容峰打发了下人门外候着,众人也就不用避讳来访的用意,慕容锦荣端看了房间的摆设,倒是中规中矩,不过凉气还是不错的,慕容锦荣对众人说道,“今个我们在蓝司农面前就不谈别的,不急,既然已经来了旺丰县,就在这里逗留几日,也请王县令跟几位大人介绍一下旺丰的农庄,在下觉得顺道看看也挺好,王大人,您看呢?”
王县令也应声,“慕容老爷所言极是啊,去年朝廷赏赐给蓝家几百亩地,蓝司农是倒腾地很有特色的,虽说现在还没到秋种时节,但我们也去瞧瞧去!而且,”
王县令小眼溜溜地转,积极地为东北州官出主意,“蓝司农的大伯蓝麻子前些时日纳了房小妾,诸位大人可知道缘由吗?”
丰拢州官李大人见王县令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忙问,“什么缘由?”
王县令一番解释后,说道,“这岳晓晓一家子从东北丰拢入的我旺丰县,都是为了活命,这种现象其实很多,就卖进了妓院,岳晓晓的父亲在逃难途中死了,就剩下娘亲和幼弟,这本是个很凄凉的故事,不过,”
王县令看了看李大人有些尴尬的表情,再瞧了眼慕容锦荣很是难过的神情,进言道,“蓝家既然认了岳晓晓,那岳晓晓就是蓝家的人啊,蓝司农脾气还是很固执的,但其实也是很通情达理的,不过是可能有些怕了,不愿听东北的恳求,要说我们要是拿慕容家对蓝家的恩情,”
王县令对着慕容锦荣拱了拱手,“慕容老爷,请别介意,下官如此说,也是为了帮忙,别如它意,慕容老爷的善名下官也是钦佩得紧,不过这件事,如若蓝司农觉得慕容老爷的面子要顾忌,内心深处又不愿意,也许会敷衍了事的应承了,转一圈回来,说是不会,那又有什么用?”
慕容锦荣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另一位东北官员这时竟然起身,给王县令鞠了一躬,“还请王大人不吝赐教,我等感激不尽。”
王县令吓得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扶起州官,“哎呦,您这样可是折煞下官了,使不得使不得。”
王县令给众人出了个主意,随后说,“蓝司农虽说脾气有时候确实撅了些,但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如此做,也许会打动蓝司农,这样蓝司农去了东北,才会真正地倾其所能,我们又不知道她会多少,会些什么,只有心甘情愿,外加点内疚,才会事半功倍啊,诸位觉得如何?”
慕容峰这时皱了皱眉头,“诸位大人,晚辈插一句啊,如若蓝姑娘知道你们算计她,一个生气破罐子破摔,气恼了可如何是好?”
东北的两名州官也交头接耳的,三人也紧锁眉头,这时许久都未说话的慕容锦荣表态了,“虽说如此设计确实有些小人之心,不过东北百姓确实可怜啊,这种形势下,在下倒是觉得用意还是好的,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
东北几名州官也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县令了,试试吧!”
慕容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慕容锦荣这时看了眼慕容峰,威严地交代,“这些话,峰儿你不许私下告知蓝姑娘,嗯?”
慕容峰按了按脑袋,“那孩儿参加完婚宴就先回去?”
慕容锦荣盯着慕容峰,“你有什么急事要回家啊,在这里好好地陪着父亲和诸位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