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憨笑,把银子哆嗦着装进破烂的衣服口袋里,这才瞪着死鱼一样呆滞的双眼,直直地“望”着伊琳的位置,“是这位姑娘要问吗?要问什么,写在纸上就行!”
伊琳早早地已经备好了,这些规矩伊琳还是打探过的,就掏出了准备好的纸条,抽了一张,递给了老头,“老师傅,您能和黑白无常搭上话吗?”
老头裂开了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仍旧用那种苍老地声线回答,“要想和神君搭上几句话,那得等老朽尘归尘土归土的一天,我们的行当,不这么说,谁说能和神君搭上话都是糊弄你呢,都是拿活物祭奠,讨些指点,神君见了供奉,一般的风水、阴宅、小鬼出没的都是会给个明示的。”
伊琳听有戏啊,也就恭维着,“嗯,这就行,我就是要个旨意,神君要是答应了就行!那我们就开始吧!”
伊琳审视了一下破烂潮湿的小屋,转向老头道,“那个,在哪里做法呢?要不屋外吧,屋外明亮宽敞!”
老头空洞的眼珠白眼珠大过黑眼珠,呆望着伊琳,摇了摇头,并很是艰难地起身,“阴阳道上,要那么敞亮作甚!等着啊!”
老阴阳仙摸索着,从床地下取出一个充满纸灰的铁盆,又从一个小木箱中拿出火折子、一只空碗,重新返回到桌子处,把铁盆放到了桌子上,这才开口,“你们带祭祀的活物了吧,是只小羊羔吧,麻溜点抱进来吧!”
两人很是惊奇,对看了眼,张雄笑嘻嘻地搓着手,“哎呦,您老猜得准啊!”
老阴阳师的嘴裂开哼了声,张雄麻利地出房间,把小羊羔麻利地抱了下来,小羊羔挣扎着发出咩咩的声音。
老阴阳师接过张雄手中的小羊羔,准确无误地拽着小羊羔的两只后腿,把小羊倒立起来,伊琳也连忙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老阴阳师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只锋利的小刀,照着小羊羔的脖子划拉了一下,小羊羔还未来得及发出撕心裂肺的咩咩声,只是瞪了瞪腿,不一会功夫就不动弹了。
小羊羔的血滴滴答答地滴到空碗退了里,伊琳和张雄站在一起,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伊琳更是紧张地抓着张雄的袖子看着这一幕。
老阴阳师把伊琳给的纸条放到满是鲜血的碗里,纸条沾满了鲜血后,又徒手抓了出来,手上顿时也鲜红一片。
老阴阳师用火折子点燃了满是鲜血的纸条,口里更是加快了速度,直到快烧到手指头,才把剩下的一小节未燃尽的纸条扔进火盆里。
老阴阳师围着火盆转着,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伊琳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想着自己一个现代人,倒是现在信鬼神了!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
阴阳师的祭品,到了正在赶路的白无常手里,白无常伸开手,看着手心里的一行字,“只要纳兰云海一个美男足以,剩下都不要——蓝伊琳”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把纸条递给了黑无常,黑无常看了顿时有些不耐烦,“这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啊,什么美男的?”
白无常找乐趣似的调侃,“还不是你给的美男不满意了,怪不得人间有句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怎么都猜不透。”
黑无常随手把纸条烧毁后,瞪了眼白无常,“命数是想改就改的嘛,她又想要农学家,又想要美男,没几个人扶持着怎么能行,现下不满意了,怎么不上天呢,要是能改,我二人还想当阎王呢,不理她!”
白无常咽了咽口水,“那祭品呢,可是只难得的小羊羔。”
受了供奉是要干活的,哪里都一样,黑无常看了眼诱人的小羊羔,也有些心动,嘴里说着,“那就这一次,我们给她个话,以后可不能再打理了,接这活的阴阳仙也要教训一下,不能有下次,这没完没了了,那怎么能行,我们兄弟还干别的不。”
黑无常在手心写了几个大字,吹了口阴气!
老阴阳师突然睁开已经完全瞎了的眼,对着伊琳招了招手,“神君有明示,姑娘请看!”
老阴阳师摊开双手,只见手里隐约出现一行金色的大字,伊琳赶忙上前几步,张雄也跟着凑近前去看。
伊琳真真切切的瞧见了阴阳师双手上的字,“一切皆为命数,不许再叨扰本神君!”
伊琳顿时气呼呼的,指着这一行金色的字,发脾气,“真是不像话,我本来就不是这意思,现在说什么命数。”
伊琳指着阴阳师,“你告诉他,是他自己搞错了,必须改,是他的错,我根本不是这意思。”
张雄看着老阴阳师仍旧一只手黑乎乎的,另一只手仍旧沾满了血,没有什么任何字样啊,再震惊得瞧着伊琳恼羞成怒的大吼声,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摇伊琳的身子,“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伊琳扒开张雄的手,着急地要从口袋里掏银钱,嘴里嘟囔着,“我有钱,给你钱,再问问,再问问!”
突然,老阴阳师毫无症状地抽搐起来,跌倒在地,手抱着头,一直在求饶,眼睛里也开始往外渗血,嘴里大喊着,“神君饶命,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张雄想去拽老阴阳师,伊琳也吓坏了,惊诧地看着这一幕,以前张大仙也是如此,张雄去扶阴阳师,直到几分钟后,老阴阳师才停止了抽搐,被张雄最终扶了起来,跌坐在小凳子上。
老阴阳师喘着粗气,直到缓了缓后,才转向伊琳所在的方向,一行血红的血泪仍旧挂在眼角处,直直地滴到地上,老阴阳师说了句,“姑娘,您这10两银子,差点把老朽的命都要了啊,以后也别问神君什么事了,免得折了寻常阴阳先生的寿命。你们走吧!”
伊琳顿时呆若木鸡,这是怎么回事?张雄看着如此状况,连忙拉了拉伊琳,“赶快走,神神叨叨的,走走走!”
阴阳师勾起了一丝冷笑,摸了摸仍旧温热的小羊羔的身体,以那独有的沧桑声音,“一切皆是命!都是命啊!”
伊琳突然觉得老阴阳师很是可怜,从口袋里掏出的一锭金子仍旧攥在手中,在张雄死命地拉自己的时候,按住了张雄的手,亲自把这一锭金子放到了老阴阳师的干枯的手里,“多谢师傅了,这是点心意,再见了!”
伊琳带着不甘,走出了破房子,上了马车,才对着不解的张雄说了句,“不是说找了好几个吗,再去找下一家,我就不信了。”
张雄赶着马车的手顿了顿,转身看了眼撩起车帘的伊琳,看着伊琳懊恼地神情,也很是不解,“不是,还找啊,那家伙就是骗人的,我什么都没在他手上看到啊,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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