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盈哪里见过有人这般盯着自己?
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她的手若是留了疤,我会将你的脸塞进洛铁炉子里。”沈故渊语气夹着威胁。
白盈盈艳丽的脸色煞白,红唇衬得她的面容十分怪异。
身体也止不住的抖动。
她不能毁容!
没了这幅容貌,她还怎么在皇城活下去?
红娘一定不会再要自己了。
她早就听闻,绣红楼里得了花柳病,或者被有特殊喜好的客人虐待毁容的,红娘就会把她们低价卖出去,有的买到黑市给人刷盘子洗碗,有的被卖到穷山沟里的老光棍当媳妇,不论什么样的,她们这辈子逃离不了红娘的掌控。
白盈盈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不过是想烫着慕长欢的指尖,那样她肯定会松手,到时滚烫的热水一定会溅到沈故渊。
若是烫到他更好,男人一定会大发雷霆,这样女人就不会这般娇蛮任性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可是她才刚倒一下,女人就被烫到了,她根本没有想到。
“沈大人,盈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白盈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男人的腿,语气卑微的恳求道。
沈故渊眼神里没有夹杂着丝毫颜色,就这么冷冷的睥睨着她,像看渺小的蝼蚁一般。
白盈盈无助的瘫坐在地板上。
就连屋外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也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事情发生的突然,唐景瑜也未反应过来,他本来坐在那里也如不存在一般。
今天她上游船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慕长欢无缘无故的就被烫伤了。
唐景瑜也连忙走走上前去查看慕长欢的手背,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是自己掐红的,而非是被热水烫红的。
可即便是知道还是在慕长欢那“温柔”的目光中,十分诚恳地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涂些我独家秘制的烫伤膏,不出半月,我保证慕小姐的手恢复如初,一点疤痕也没有。”
他当然知道,女孩子最怕就是留疤了,更何况是堂堂的公主。
慕长欢早就把握好分寸,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白盈盈而害了自己的手。
她不过想给白盈盈一个下马威,谁叫那女人总是娇滴滴的说话,眼神却挑衅的看着自己。
她就要给白盈盈一个教训。
不是谁都可以被她弄于股掌之间。
而且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她怎么说的,现在全数奉还。
“真的吗?公子可说的当真?真的不会留疤?”白盈盈绝望的眼神透出一丝希冀。
她甚至比慕长欢还要激动,仿佛烫伤的是她一般。
太好了,她的脸不会被毁容了!
唐景瑜点点头,“当然。”
对于这种伤,若是隔着不管,怕是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吧。
只不过他不能乱说,只能拿出一点药膏摸在上面,还像模像样的帮她缠绕起来。
白盈盈感激的看着唐景瑜。
“沈故渊,你放心,我是真的没事的,你就放过盈盈姑娘吧!毕竟她也不容易。”慕长欢晃了晃沈故渊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着。
刚才沈故渊的凶恶,还真是把她也下了一跳。
她就是想吓唬吓唬白盈盈,若是因为这导致她毁了容,自己怕是会过意不去了。
“确定不会落疤,不会疼,沈兄。”
唐景瑜这怜香惜玉的主,怎舍得美人哭。
虽说如此,沈故渊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慕长欢的手,对于白盈盈,沈故渊连眼神也没施舍给她,只说了句,“没有下次。”
房间里变得静谧。
沈故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其实早就应该把白盈盈打发走。
如果她不在,慕长欢也不会受伤了。
沈故渊从袖中摸出一枚元宝,吧嗒一声,扔在桌上。
“今日的事情,本官不希望在京都听到一点风声。”
白盈盈知道这是对她说的,她撑起跪的发麻的膝盖,抓起元宝,跟厢房里的三人道了别,逃也似的小跑着出了房间。
白盈盈出了门,这才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一般。
她险些觉得自己就要出不去那个门了。
她握着手里的元宝。
她越发觉得事情奇怪,自己倒水分明不会烫到她的,可是偏偏烫到了。
莫非?
那女人知道自己的目的?
就是将计就计受伤,然后让沈故渊误会自己?
白盈盈靠着墙捂着胸口险些没上来气。
这女人也太可怕了!
可她居然戏耍自己?
她的绣帕被她拉扯着已经一分为二,她眼神里也透出浓浓的不甘与恨意。
让自己受了这般屈辱。
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沈兄,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你看把人家姑娘吓得。”唐景瑜有些埋怨的看着禁闭的房门,语气颇有些惋惜的说。
慕长欢的手依然被沈故渊握着。
那女人走了,她也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