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玉琪每日都要吐上一回血,唐景瑜说了,如今李玉琪求生意志不坚,看他这情况,若是非要救治,只能以名贵药材续命,一日便要一根百年上的人参做药引。
这般奢靡,倒不如让他死了吧。
唐景瑜也是看不得李玉琪如此痛苦的样子,他每日吐血,以血书祈求慕长欢放过他的家人,每日除了这一件事情,便是请求再见慕长欢一回。
他说他有话要说。
自从李玉琪知道荣国府被抄了,他就日日求见慕长欢,然而慕长欢根本就不想见。
当初要他求娶自己他不干,如今要死了,求见自己还能说什么好话?
“不见!”
慕长欢第十次回绝了李玉琪。
以前,这话都传不到慕长欢的眼前,春怀就替他回了,今日能传上来,还是因为李玉琪求动了唐景瑜,让他亲自开了口。
“公主,他说有话要说,事关沈故渊。”
听到这个名字,慕长欢神色略微变了变,她确实不喜欢李玉琪这人,胆敢谋害她父皇,千刀万剐都不过分,可他一次次的求见,慕长欢也有些好奇他到底要说什么。
如今事情是瞧见了慕长欢的狠心,不得不加重了筹码。
斟酌片刻,“父皇还未苏醒,你先吊着他的性命的,等父皇醒了,本宫在行定夺。”
此刻,李玉琪是日夜煎熬,既是病痛的煎熬,也是心灵的煎熬。
“可是……”
唐景瑜刚要反驳,春怀从外面闯了进来说道,“公主,天牢出事了,大皇子……不,是大逆慕元凛染了天花,如今高热,传了太医去看都说情况很不好。”
每日看着要将慕元凛千刀万剐,可真听说他染了天花,心里倒是没想什么天道轮回,相反,她的眼中浮现的都是兄妹两人年少时,慕元凛会偷偷给她带来宫外的糖葫芦,那红红的果子特别甜。
当时母后管的很严,慕长欢爱吃甜食,一口乳牙都吃坏了,母后便不许她在吃糖葫芦这种甜腻之物,可她馋的厉害,便求着慕元凛给她买
慕元凛就将糖葫芦藏在了袍子下面,只不过半路被父皇叫去背书,这糖化了沾了他一手,慕长欢还舔着他的手指说:“皇兄最好了,皇兄的手都是冰糖葫芦味道的,长欢最喜欢皇兄了。”
从那以后,在慕长欢童年的记忆中,慕元凛等同于一位宠爱妹妹甜甜的兄长。
越是回想从前,慕长欢的心便越是纠结着痛。
前世,从未有过的事情,虽不是亡国,也让她痛彻心扉。
“公主,该如何处置?”
天牢之中还管着李家还有其他重犯,虽说都是犯人,但不该因此而受天花之苦。
这几日,天政帝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是等到最后一批豆疹全好了,天政帝也就彻底清醒了。
可如今,慕元凛染了天花,她该如何交代呢?
“在天牢里收拾出一个单间来,派专门的太医前去照料,虽说他是大逆之罪,怕是难逃一死,但他乃是皇族血脉,不许苛待,他的生死一定要有父皇做主。”
春怀答应一声便下去处置了,刚好沈故渊到了,这几日因为慕元凛谋逆,抄荣国公府的事情,京都人心惶惶,沈故渊忙得团团转,饶是如此,他仍旧坚持每日到慕长欢面前来瞧一瞧。
一是说说今日各地之事,二是见见她,以慰相思之苦。
沈故渊给她剥了个橘子,喂她吃了一口这才说道:“长欢,不若我陪你去看看他。”
“乱臣贼子,有什么可看的。”
慕长欢口是心非,刚才下棋的时候,她可是频频出错,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可是从未出现过,她分明是在乎的,只是说不出口。
瞧着慕长欢嘴硬,沈故渊这才说道:“去看看吧,万一还能从他的口中探出个什么,我总觉得慕元凛并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
慕长欢只他是为自己找个理由台阶,便是顺从着点了点头,“那就去审问审问,别等他死了,什么都查不出了。”
沈故渊浅笑着答应了。
这一次天牢的情况可比之前好多了,这大牢不但有床又桌,还能看到外面的阳光,比之商会那阴暗潮湿的天牢真是天上地下。
看来这刑部尚书也不是用心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