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姒便是为她提供打火机的那个女医生,并且告诉她应该从哪个通道口顺利离开。
她放的那把火火势不大,很快便被扑灭了,而她也顺利的逃离,其中不乏这个女医生的相助。
简依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她来不及细问缘由,但始终对她心存感激,如今两人再次相见,可见缘分匪浅。
寒姒看到她时,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当年那个一脸清高的小公主似乎变了,她的眼眸里不再拥有单纯,而是融汇了太多的憔悴。
霍瑾年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你们认识?”
寒姒避而不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腕表:“霍先生,我只有一个小时的问诊时间,不如现在就开始。”
霍瑾年点了点头,示意她现在可以开始。
寒姒随即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霍太太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症状?”
“你指的是什么?”
寒姒开门见山:“跟霍先生做的时候会吐。”
原来霍瑾年是想让女医生为自己治病,以满足他的私欲。
简依冷笑道:“我不止做的时候会吐,看到他都想吐呢。”
“在做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简依扭头看向霍瑾年:“我敢说,你敢听吗?”
霍瑾年皱了皱眉:“依依,乖乖配合寒医生的治疗。”
简依的唇角带着笑,声音却在发颤:“寒医生,你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吗?”
“是你的丈夫。”
“他是我年少时的欢喜,也是我费尽心机想要嫁的人,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他宠我,护我,却不曾回应我,他之与我就如同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当我摘下时,却是我家破人亡之日。”
寒姒知道有些心疾是郁结在心中已久,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首先要成为一个倾听者。
“我所有的痛,经受的所有的恶都是这个男人赐给我的,现在他要我与他朝夕相伴,你说我怎会不恶心?”
她的声声控诉,犹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划在霍瑾年的心里,一阵阵的痉挛。
他报复简成章的时候也曾想过简依,他伪装了这么久,明明可以把自己继续伪装成一个救世主,来让她依靠,可他却在她的面前卸下了伪装。
“简依……”
“霍瑾年你听好了,我在跟你做的时候,想的是你以前那张虚伪的嘴脸,还有我父亲坠落在我面前的情形,还有你把我关在精神病医院,让我遭受折磨的日日夜夜!”
她把自己的伤口血淋淋的豁开,笑容凄厉的看向霍瑾年,她说的这些,远远不及自己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那些痛深深浅浅的刻在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霍瑾年对上她的视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崩塌,他心里生出莫名的慌乱,这是他无法掌控,又极其厌弃的感觉。
他强压住心头的异样,声音低沉:“劳烦寒医生帮我太太好好治疗。”
他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人以颓然的姿态靠在墙壁上。
从计划的那一天,他一直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可他低估了简依的执拗,也没料到有些人竟然把陈年旧事捅到她的心头。
他甚至生出几丝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但唯一确定的是,他绝不允许她逃离自己的身旁。
房间内,简依软软的靠在床头,声音里满是疲惫:“寒医生,抱歉,吓到你了。”
寒姒为眼前的女人感到心疼,但有些事情,她是局外人,不好说什么。
“霍太太,您是不是一直失眠?”
简依点了点头,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一重重的噩梦,又怎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