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过道上,那些士兵你追我赶地挥着剑往前扑,可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哐当!哐当!哐当!就像飞机上投下的包裹似的,只看见二楼上不断地有人掉下来,一个接一个,一个叠一个,惨叫声嗷嗷声响了一片。再瞧瞧人家拾公子,抖了抖衣衫,理了理衣袖,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就好像那十几个士兵不是他踹下楼的似的。
越越兴奋地拍起了手掌:“寒掌柜好厉害!”
她这么一拍手,四下里围观的人也跟着拍起了手。呼啦啦的一片掌声就像是打在刘副将脸上的一阵耳光似的,把刘副将气得脸色都紫了。他不甘心,拔出长剑亲自上阵。可还没舞上几下,他的右胳膊就被寒拾给捉了,然后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右小臂就吊在手肘处了……
“啊!”刘副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其余士兵见状,谁也不敢再靠近寒拾一步了。寒拾又理了理衣袖,表情冷漠道:“记住了,下次再敢这么嚣张,就连那条胳膊也不用留了,滚吧!”
左右两个士兵赶忙扶起了痛苦不已的刘副将,屁滚尿流地下楼跑了。其他的也不敢再逗留,紧跟着溜了。看着他们离去的狼狈样儿,住客们都喝起了倒彩来。刚才被救下的那俩母女急忙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寒拾跟前,叩头道:“多谢恩人搭救!多谢恩人搭救!”
寒拾道:“起来吧,不用行这样的大礼,举手之劳而已。”
越越让铁玉香将母女俩搀扶了起来,送回了房间里,然后问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妇人姓裴,老家遭了兵灾,日子过不下去了,她只好带着女儿回娘家投奔她爹娘。那封被搜出来的来自洛阳的信是她女儿的一个发小寄来的。两人时常有书信往来,那一封是她女儿收到的最后一封,也是保留下来的最后一封,其余的都随她们家的宅子一块儿给烧没了。
说到这儿,那妇人伤心不已:“我二十三岁就做了寡妇,守着我家掌柜的留下的那点家业,好容易把女儿拉扯大了,正准备来年送出门呢,谁知道竟遭遇了这样的变故!如今家业没了,女儿也差点没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是谁把你们的宅子给烧了的?”越越问。
“就是那些混账王八羔子!一听说皇帝老儿没了,我们那县城的几个有权有势的就联合起来把县大人给杀了,然后自个当起了土皇帝。他们哪一个会是好人啊?逼着我们交这样交那样,我们不交,他们就让人烧了我们的房子,还差点把我女儿抢去做了官妓!”那妇人悲愤不已道。
“这么过分?”越越眉心处深深地划了一个川字。
“那不就跟咱们这儿一样吗?”铁玉香抄着手,背靠在窗户沿上冷冷道,“皇帝老儿没了,地方都乱了。文人不管用了,扛刀扛剑的终于找着出路了,能占就占能抢就抢,反正后面谁来坐这天下都还不知道呢,能抢多少是多少!”
“可不是吗?”那妇人抹着眼泪花儿难过道,“像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又没男人当家的妇道人家就更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想领我女儿一道去投奔我爹娘的。我爹娘家好歹还有我爹我哥哥他们,总好过我们娘俩单独过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