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那都不敢直起身板去看,怕是剜心的疼,于是选择了自我保护地转身。
麦齐雅尚是沉浸在悲凉中,隆那都逃避欲走的动作落入她眼,心底掀起从未有过的大波浪,拍打着她,发出吼吼的声音,仅是一秒的纠结,她便再不忌讳任何顾暇地跨步上前展臂收手揽住了他……紧紧地,不放手。
这从背后来的一气呵成的动作顿时震得隆那都心神破碎,腰腹越来越箍紧的手臂就像是是卡在脖子上的白绫,几乎让他窒息;
他能够反应到自己宽实的背部埋靠着一个小脑袋,她的毡帽咯得他有些疼,他听见细细碎碎的呜咽恳求声,“师父,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我不嫁给肃野烈,只要师父带我走,我们去哪里都不是问题……我就想跟着师父……”
麦齐雅鼓足了勇气说完埋藏已久的心里话,抽噎不止,她不知隆那都会如何回复……
她的话一遍响过一遍地在隆那都空白的大脑中回荡,怎么也无法消散,反是愈加强烈,他的心绪就要高涨到不可控制,又惊又喜的面色慢慢呈现出为难之色,久久的思想挣扎伴着麦齐雅收紧的臂力中一点点淡化开。
“……”后仰脖颈而费劲地深呼吸一口气后,隆那都伸出手来搭在了麦齐雅纤纤细指之上,一点点地掰开了她扣在一起的十指,心有不忍,话却伤人道,“公主还请自重!”
“不要,不要,”麦齐雅侥幸地希望隆那都收回这一番话,更是期望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力量的悬殊注定她无法坚持。
然而说出的话就如波出的水,所谓覆水难收即是如此,隆那都不仅没有就此停下,最后更是一把挣脱了这束缚,将她一把甩开。
隆那都没有回首,也没有立即就走,他停留了半刻,但也只有半刻,罢后大步而去,什么话也没留下。
远离了自己无穷想要靠近的温暖,麦齐雅只觉冰心霜冻,浑身由里到外都在叫嚣着太冷,眼珠子周边蓄满了泪光,却掘强地不肯滑落。
“公主,水来了。”隆那都掀开的帘幕还没停下摇曳,又有一只更为白皙的手拨弄,是女奴端持着水罐回来了。
“……”麦齐雅当即背过了身,虽然眼眶湿热,终究是只滴下了一行清泪,余下的尽数咽了回去,她宛如没事儿人般指了指案桌,道,“就放那里吧,我现想休憩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