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点名的程枫诧异了几许,还以为这就会僵持着,直至老久后消除,不想浅广居然唤他独自与之出去,说不清是何滋味,他只能应和,等他起身时,脸上的红润方才消退了些。
浅广撑着案桌缓缓地撑站起了尚还健朗的老身,好似多少带着几分不太情愿,折手提提袖口,他才信步绕过案桌,行于程枫之前,直指门外去。
观望他们踏出去的身影,浅离尘心中满载着对其的好奇与新鲜,嘘眉弄眼半会儿,把目光看去了这余下里尚可作主的桃子,道,“娘,我们也去看看吧,就在门处看看就好。”
若说实话,桃子虽然走过了这般多的年头,但其好奇心可不比浅离尘小,其因莫不是少有见到浅广这般,便站立了起来道,“可以,不过只能看看。”
“好。”
浅广领着程枫踏出堂屋,直捣前院,本以为院中无人,是个借一步说话的好地方,怎也不想刚是踏入前院第一步而张望周处便见得右侧一边独自待蹲的容朔,浅广的眉目又是皱得老紧,却是一声不吭地朝前而去,程枫亦然只是看了一眼容朔便跟上去了。
自个待杵的容朔已觉腿脚麻木了些,恍恍惚惚中闻得稳重的脚步声,立即清醒了几分抬望去,单见离院而把他视作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空气般的二人,他欲要叫喊,可还是没能张口,只着手柔撑着大腿站罢。
自前院走了半刻不到,前方皆是杂乱的枯草,路道尚是很远,可以确定周边不会有人偷听,浅广方止住了步伐,负手回身静视恢复正常面色的程枫,“阿枫真的想学?叔听实话。”
出了屋来,外边的空气便畅通无阻般,果然是舒适不少,程枫亦是不如之前般拘谨,大动作地仰首深呼吸了一秒,罢了对看去浅广道,“既然叔已问了,那我不再隐瞒,我的确想学,当我知道您要教授阿尘时,您知道我是有多羡慕他吗?”
“为何?你为何想学?若说是如桃子所言,我还真是不太信。”浅广心中像是结出了半个疙瘩,揪着揪着地,颇不是滋味,他呼气来耸耸肩,追问不断,“叔问你,你可是还未忘记当年之事?尽管现在于你而言已是不差的一种过活之日。”
只见得那双迷人的睡凤眼紧皱地眯成了一条缝儿,却也只是瞬间之姿,余后便恢复如常,程枫摊开心扉来,直率大方回着,“若是以前叔这么问,我定然不会据实以告,可今日叔是打着要听实话的,我便也说了,我确然没忘,也不敢忘,爹当年的最后一面就像是烙在了我心上,怎么也抹不掉。”
“那你学武功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不差地,浅广心里的那个疙瘩因着这大实话陡然间变得巨大,成了完整的一个,就要把他的呼吸堵塞,他呼叹了一气,白气串串出,他问而止声,想是觉得这后话不必多言,心领神会矣。
“!”程枫素来没什么波澜起伏的睡凤眼中忽然激皱了一层层波浪,竟是生出了丝少见的光辉,回味了几番浅广所说之语,他嗤声一笑,“叔,我没那么傻笨,就算我自小就与叔学,有了一身的武功,我也不会贸然前去做那等之事,我很清楚仅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动得了当初害我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