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秋日,府内之地多多少少地都会随风落洒着枯叶,府主虽不在,但那奴仆还是会在晨时扫一遍,午时扫一遍,黄昏之时还得扫一遍。
这即至午时,数个男奴便复从奴院中取过扫帚分路而扫,诸自是埋头弓背做事,一言不吭,正是所谓的话少活干得快。
“咚咚咚―”前院扫净的一个枯瘦男奴已是将大半之地扫整完而细汗微出矣,正在止手来擦擦汗,几声响音吓得他赶忙收了手握住扫帚继续扫地。
“咚咚咚―”声音未隔半息便复响在他耳畔,颇是惊魂未定的男奴这才细细辨听,一时惊诧,木讷地转头看去身后不远的府门……
歪头想想,男奴便未有多加犹豫,拿着扫帚去到府门处,就着将扫帚扣在府门后便抽了门闩,过而拉开了门,露出一个适好可通人的缝儿,吞吞紧张而起的口水弓腰望去――是一身彩衣华裳的甄蓁与几个随从她的府奴。
甄蓁抿唇秉手而立,一派贵夫人之态,看去那男奴便知其无非是个下等之奴,莫说待她,即便开府门也非他可,但看去府内颇具萧条之感,想是实无人听到敲门声,便是和气问之,“我是大冢宰夫人,来此寻见昭寒公主,却见这雪音府大闭,这是为何?”
“这……昭寒公主未在府中,想是出去了,这府门大闭也是公主之意,说是不想他人打扰。”男奴自是见了来人便复低垂了小丸头髻脑袋,犹记得箫儿的嘱托,便是半字不敢泄露,就此编结结巴巴地编造了个由来。
“公主不在……”甄蓁捏把着腹前双绕的纤纤白手,细细的抬头眉微起,她呢喃一语,怎觉也有些怪哉,复道,“怎连个门侍也未守着,这也是公主之意?”
“是,”男奴撒谎撒得打起了颤,心头直冒冷汗。
甄蓁闻此,狐疑不已地看去男奴,觉其位阶过低,倘是再问也未必问出个所以然,便道,“公主既是不在,我也不便入府。”
罢之,她便又偏头望了一眼府内,十分地疑惑,夹着这些个惑然,甄蓁还且坐马车是离去了。
殊不知,她这到访可是将那男奴吓得不轻,未见得她走后,男奴所站之地上的一滩湿水……
洛昭寒小步而进堂屋,四探之,真觉这堂屋颇是简陋,且还已曾见过这般之屋,她便见怪不怪了,拂拂衣袖来就四处察看罢。
不多久,她尚在堂屋内踱步打发时候,院中传来声动,初想便是中年男子归来了,她这提裳而出。
实如她所想,小小的两脚轻踏门槛,见得中年男子携一盘发妇人与男童立于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