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根生在白家受了白老夫人一通嘲讽之后,对自己受委屈的事儿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常年在外行走,那些大户人家的,惯会捧高踩低。
只是他心中十分懊恼自己就这样轻易决定了将余鱼送到白家读书的事儿,想着对他都如此,对余鱼就更不知道怎么欺辱了。
最后虽白少东家与白老大夫苦留余根生在白家吃饭,但余根生以地里事多,冬季少菜,不敢耽误种菜的事情为由,只将一车的礼卸干净在白家院里,便带着余鱼匆匆告辞了。
回家时,余鱼搂着小白坐在牛车后头,余根生坐在前头赶车。
余鱼分明感觉到余根生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似乎又像是没想好措辞一般,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于是一路上将近两个时辰的车程,余鱼与余根生都十分沉默。
余鱼沉默是因为这些日子琢磨驻颜膏的事情,神识有些疲惫,所以一路上闭目假寐,实则在想些美好的事情。
昨日那驻颜膏终于在余鱼的认定下,被判定是改进成功了。因为昨日是给忍冬试药的第四天,余鱼发现药效十分完美,与她预期的分毫不差。
这一路由驻颜膏的成功,想到以后用驻颜膏发财的事儿。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以后要怎么用这驻颜膏发家致富,将来给家里盖个大宅子,多买些田地,佃给别人种,自己收租子就是了。到时候也学刘家村的刘员外般,做个乡绅。
待余玉考了功名,家里便将生意做大些,以后到县城、府城、甚至京城去买宅子,买大宅子,比白家的宅子还大还气派的。这样以后人人见到自家老爹,都得称一声余老爷,而不是像今日在白家这般,连个稍微有些体面的下人,都敢不将余根生放在眼里。
想到这些,余鱼心里美得不行,就差笑出声了。
重活一世,余鱼觉得自己受些委屈都没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看见家里人受委屈。尤其是余根生。
他实在太苦太难了。
余鱼只想叫余根生在凡人有限的年岁里,活得高兴些、轻松些、体面些。
而余根生则因为自己在白家亲身感受了一番后,脑补了一出余鱼在白家受尽欺负的大戏,心中酸涩不已,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一向不多话的小女儿。
余根生甚至觉得余鱼自打到白家读书后,与他没有从前那么亲近了,从前余鱼多贴心啊!遇事头一个就是想到找爹爹,如今越发不爱多说话了,宁愿一个人跑到呆鹰岭去住小木屋,也不愿在家里待。
想着想着,余根生几乎心酸的要落下泪来。
父女俩就这么诡异又和谐的共处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