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饿狼,可是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样的孩子,留在家里,只能是个祸害。
所以余根生也不再管老余头的想法了,只与金果儿说:“金果儿,你如今是你这一户的户主,也读了一年书了,明白些道理了,大伯有事与你说,你来。”
余鱼一直躺在床上听余根生与外头的动静,听到金草吼那一声时,就恨不得从床上弹起来,一把将金草这个白眼狼扔出去才好。
但想着这事儿总要名正言顺才好,因为小孩子胡说八道一句,就将小孩儿赶出去了,这是要叫别人说嘴的。
其实这事儿,只要余根生与老余头其中一个态度硬一些,金草都不至于长成现在这样。
这回若是能叫余根生再多改变一些,倒也不错。
余根生与金果儿说了约么半个时辰的话,只最后金果儿双眼通红的跟着余根生出来了。
到天快亮的时候,金果儿就跪在老余头跟前,将金草的行为错事都仔细说了一番,请老余头以后代替他好好管教金草。
老余头心疼金果儿,自然答应。
之后金果儿又当着大伙儿的面,宣布说年初八他便搬回四和居去住,以后会好好管教金草,又替金草道了歉。
余根生叹息的看着金果儿,最后还是没有狠心对待金草。
年初一余根生带着金果儿在族里拜完年后,小贺氏又悄悄上门来了。
可余家大门紧闭的,金草出不去,她在后门处学猫叫学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应答她,后来金果儿看不下去了,干脆请示了余根生,从正门出去,将小贺氏带了进来,开诚布公的说小贺氏已经不是余家妇了。
不过他从他的那份银子里,拿出了十两银子给小贺氏,一脸严肃的说:“娘,你从前不愿意要我与妹妹,所以求着奶给你的休书,打你出了余家大门那一刻起,你便不是余家的人了,也没有资格叫金草为你偷大伯家的东西补贴你,更不该教坏了金草,叫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这是银子是我这个做儿子的给你的奉养,你还年轻,要么再找个人嫁了,要么就好好在舅舅家里住着,等我长大来接你。”
小贺氏似乎没想到金果儿不过一年时间,变化这么大,不说谈吐,就说这行事作风,简直将余玉小时候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要说小贺氏在余家怕谁,那除了老贺氏与余根生,就只有余玉了。
贺氏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忐忑,虽想诉苦,再多要一些好处,可在自己儿子那清冷的目光里,最后这些话都说不出来,只流着泪走了。
金果儿心里也很难过,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亲娘能在身边,可是小贺氏偷偷摸摸的来,一看就是为了要钱,却又害怕大伯的威仪,不敢光明正大上门。
她嘴里说着是想儿子女儿了,可与金草私下见过这么多回,没有一次见她给金草或是自己带一件半件儿针线,从没有问过自己与金草吃得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娘,就是为了钱,为了爷爷分给他的钱和房子……
越是清楚,心里就越是发凉。
他自觉不小了,懂事儿啦,谁真心待他好,他心里清楚着。
小贺氏走后,金草追着要跟去,老余头只站在阶檐下,冷淡的对跑到院门口费劲儿迈过门槛的金草说:“你要是今日走了,就别回来了。”
金草虽还哭得厉害,但到底不敢将没迈出去的那条腿跨出门槛了。
金果儿心里对金草有些失望,觉得都是自己那个娘教坏了妹妹,但是他如今最亲的,除了爷爷,也只有一个妹妹了,所以还是替金草说了几句话,将金草带到他屋里去好好哄着了。
余鱼躺到下午,见这事儿大家心里有定论了,便不想再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