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打好的时候,余根生放了鞭炮祭了天地,请干活的人们一起吃了一顿好的,还每个人发了红包。
余鱼不懂这是什么规矩,余根生只说这是礼数。
不过这都是小事儿,大家干活也卖力,地基一下好,才过了两三天墙就砌了办丈高了,树第一条门大门的时候,余根生又放了鞭炮,还请族里的人来吃了饭,说这是请‘过门饭’。
余鱼也不懂这些,反正热闹就完事儿了。
自家盖房子的热闹,她还是很喜欢的。
老宅推倒,老余头就带着金果儿几个一起暂住到余鱼这边新宅来了。
虽有些挤,余金花得带着金草一起住,金果儿暂时住余玉的屋,老余头单独住一间,甲子四个也只能挤一间屋子,但老余头每日都是乐呵呵的,一天看着那几面缓缓增高的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金果儿大约是在族里读书了缘故,又跟着陆师傅学功夫,倒是稳重了不少,对老余头也很是孝顺,只金草儿还是没怎长大,不愿意跟着余鱼认字,也不愿意跟余金花下厨房帮手,每天只愿意跟着村里与她差不多大的小子们疯玩。
老余头对金草没有金果儿上心,余根生觉得金草和余鱼性子像得很,觉得孩子活泛是好事儿,只有余鱼觉得金草的性子变了,有时候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和善。
不过金草才五岁多将近六岁,不懂什么,余鱼这翻年就八岁了,自然不好和一个小伢儿计较这些小事。
然,余鱼的直觉就是这样精准。
过门饭过后,老宅盖起来的速度就快了,几乎每天都是一个样儿。
到腊月二十八,过年的前两天这老宅就上梁了。
上梁那日,余根生又请了全族吃饭,还兑了好些散碎银角子和铜板,在上梁时从高墙上往地上撒,伴着花生瓜子果干之类的撒下来。
原本这就是意思意思,大家图个喜庆。
余根生也没准备太多散碎钱,一共就兑了一两六钱的铜钱,五两的散碎银子,加起来六两六,是个吉利数字。
这种场合大人和小孩儿都会参与,但大部分都是半大孩子来抢的多。
原本这果干篮子,是余银花在管着的。
只等余根生要去撒钱的时候,将篮子递给老爹。
然中途的时候,余银花突然肚子疼,去了趟茅房,就那么一伙儿的功夫,篮子里的钱被偷了。
银角子全没了,只留了那些铜子儿。
余根生见银角子没了,只好从家里的旧银锭里重新称了些银子剪了去散,可下午的时候,余鱼就发现金草衣兜里有几块崭新的银角子。
那银角子分明就是余根生从钱庄兑来的成色新的银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