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一吼,后面的婆子媳妇儿齐齐上阵,掰着洪渊的胳膊死劲儿拽。
洪渊唇角一弯,自己送开了胳膊。
她们正铆足了劲儿,洪渊也刚好自行解开,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然后就出现了人压人,人挨人,人挤人的一幕。
“哎呦,你压着我腿了!”
“走开,我的肚子呦!”
“葵大妈,你能挪挪屁股吗?”
洪渊一瞅,笑眯眯地道:“葵大妈,该减肥了呦!”
葵大妈在三四个人搀扶下,总算从地上爬起来了,揉着屁股,怒声道:“你这死丫头,是故意的!”
洪渊不置可否,当先带路,“走吧!不是说要让夫人问我罪吗?我已经急不可耐了!”
葵大妈阴笑着,“少嘚瑟!等到了夫人面前,看你还能耍什么鬼把戏!”
一群丫鬟婆子你挤我拥,押送着洪渊往夫人的院落里走。确切的说是,洪渊一人在前,不时有婆子指路,像是找场子一样,浩浩荡荡行去。
兰心斋没了那些恶婆娘,瞬间安静了。
主屋的门开了。
惠姑姑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出来,那妇人望着兰心斋的门出了会儿神,缓缓叹气。
惠姑姑也望着那个方向,拧眉,“小姐,咱们应该帮帮那姑娘吧?”
她自赵悠兰未出阁就服饰她,直到这个岁数,一直唤她小姐。因此,夫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妇人脸上无一丝波澜,“这一点风浪都经不起的女孩子,在赵家是待不下去的。”
惠姑姑肃容,“可是我看得出来,咱们承翰对她很是喜欢。他被家主叫去,他喜欢的女孩子再有什么不测,他会不会怨咱们?”
“多少女孩子,像她一样进了沧浪阁。要么伤,要么死,要么失了孩子!咱们真的放任不管吗?”
妇人微微蹙眉,眼神幽暗起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黑暗的往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又是原本的无风无浪了。
妇人望着天边朝霞,悠悠说道:“这天要变了!”
惠姑姑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噎住,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去吧!”
沧浪阁。
暗红色的梁柱、家具,配上深浅搭配有度的蓝色幔帘,花卉、摆设,处处透着大气名贵。特别是那些轻纱般的幔帘,层层叠叠,让人想起涨落起伏的海水,昼夜不息。
座上端坐着一位妇人,满头金饰,俗的与这阁中有品位的布置,不太搭调。
她旁边还陈列着一杆枪,远望就已经感受到寒气逼人了。特别是枪头,少见的锋利有形。
一见就能想象,它饮过的鲜血,尝过的血肉。
这主母是习武的!枪这种戾气重的东西,一般陈列在久经沙场的将军房中,妇人屋子里是绝没有的。再看枪的保养程度,应该是时时擦拭的。
洪渊这样想着,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