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实在拖不住太子,只得撒手,任由他冲向洪渊。洪渊微笑等待,在他离自己还有两步之遥时,五指伸出,罩到了他的头上。
只见太子双手胡乱舞动,想要撕扯洪渊,无奈脑袋被“五指山”箍住,只能在原地手舞足蹈,十分滑稽。
舞动了半天,他理解了,动作慢下来。洪渊转动五指,把他推回了皇后身边,拍拍手掌,笑道:“仅凭你那一点子蛮力,想对抗我?下辈子吧!”
太子气呼呼地瞪着她,咆哮,“总有一天,我会打倒你!”
洪渊鼓掌,勾勾手,“随时欢迎!”
太子直觉没面子,粗喘着往外跑。
皇后问道:“景儿,你去哪儿?”
“我找红霞姐姐练功去!”太子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皇后叹气,巴巴地望着洪渊,“我知道他们都不如您武艺高强,还望姑娘能想办法让景儿跟着您学!”
洪渊眸光微动,她进入上饶从没有向外人展示过自己的武功,平时的小打小闹也是顶着个手劲儿大的名号。皇后是怎么知道她会武功的?又是怎么判断她比红霞强的?
皇后见她面色不善,忙解释道:“皇帝派人能不惜越界引你到此,必定是不凡的人物。我这才托人打听,为母之心,必要给我儿寻一个一等一的老师,姑娘勿怪!”
洪渊盯了她一会儿,直截了当地问:“我有什么好处?”
皇后一愣,即便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能被一国的皇后青睐,还做了太子的老师,那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呀!
她还问有什么好处?
洪渊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态度更加理所当然。
在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里,他们和她说话已经是一种格外的恩宠了。可是,她志不在此,没有巨大利益可图,或者是与自己目的一致的话,她才懒得当什么狗屁老师。
皇后愣怔半天,轻皱眉问道:“赵承柯弄丢的那一批绡衣,我们郑家给你们补上。放赵承柯一条生路!这样够吗?”
免费补吗?这不是正中赵悠远下怀吗?如此一来,赵承柯将会无罪释放,再不济也是不再追究,从轻发落。赵家必得举家欢腾,大宴三天。
然而,她不是赵家人,和赵悠远不是一条心啊!
不过,这白捡的一批绡衣应该是那位皇上此时最缺的吧!拿这个做人情,亦或是筹谋成郑家的把柄,就可以在关键时候帮皇帝扳倒郑家。
还有那位一直在狱中的赵承柯,只要一直拖着,赵家就没资格再参与航运,这也就变相地帮皇帝暂时收回了水运权。所以,得拖!拖得越久越好!
想到此,洪渊明眸一亮,“够!但是这批绡衣还得暂存在郑家,我需要的时候再给,如何?”
皇后美目微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双方达成协议,洪渊便溜达着回府了。
赵府。
安公公刚宣完旨,门廊下跪着的赵悠远和孙莫愁一脸阴霾。见洪渊悠闲地进门,更是没有好脸色,转身便走了。
洪渊一脸懵,疑惑地看向安公公。
安公公见她回来,眉开眼笑,比见了亲孙女还亲,忙迎上去,亲热地笑道:“太傅回来了?恭喜恭喜呀!”
太傅?虽然太子的老师确实是叫做太傅,但是用到她一个姑娘家头上,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你还是叫我洪渊吧!叫太傅叫老了!”洪渊尴尬笑道。
安公公越发笑得灿烂,“行,姑娘怎么说老奴怎么办!”
洪渊缩了缩脖子,见他一脸笑的腻歪,直觉告诉她,他有事儿,还是大事儿!还是坑她的大事儿!
果然,不等她质疑,安公公便自发地报上喜讯了。
“姑娘才回来,应该还不知道!皇帝谕旨,亲点了姑娘和承翰公子往东边送军需呢!”
洪渊抿唇,这皇帝真是不让人省心呀!她不遗余力地帮他坑四大家族,他却是一刻也不消停地坑她。
她翻白眼,没好气道:“皇上真是疼我!”
“可不是呢!原来饶州的所有水运全是赵悠远一人把持,赵承柯成年后,又全权交给他,不出意外,还会一代代传下去。”
“要不是这次赵承柯出事,航运这等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承翰公子和姑娘你头上?”
安公公喜不自禁,比派他去还高兴地说完。又左右看看,见没人在附近,又凑近道:“如果这次差事办得好,说不定姑娘和承翰公子将会彻底取代赵家嫡系这一支呢!”
呵呵。
那么猴急想要收回四大家族权利的皇帝,好不容易扳倒一家,鬼才相信他会给自己再培养一股威胁他皇权统治的势力。
跑航运是一件富贵险中求的差事,一路山高路远,水匪强盗已经防不胜防。更别说是在这个两国准备交战的关键时刻,对方的探子细作,必定绞尽脑汁地破坏他们给饶州军队送军需。
当然,这还是明面上的危险,还有一种私底下的勾当,更是致命。
那就是君让臣死的事儿了,皇帝一旦感觉皇权统治受到威胁,对于他们俩这种新兴力量,随便派个护卫佯装劫匪,使得军需弄丢弄坏,她和承翰就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一时刻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毕竟四大势力只有赵家稍有松动,其他三家表面看来还是岿然不动,屹立不倒的。
只要飞鸟还在,她这把良弓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想到此,洪渊惨兮兮笑道:“敢问公公,这旨意能不尊吗?”
安公公大惊失色,就差上去捂她嘴了,“姑娘慎言呀!这可是抗旨不遵的罪名,姑娘不要命了?”
洪渊叹气,强装笑颜,“开玩笑的!多谢安公公提醒!”
“洪渊!有多少话还没说完?夫人唤你过去,已经等了很久了!”葵大妈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叫她。
洪渊扶了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这旨意于她而言是催命符,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于孙莫愁和赵悠远而言,这旨意就是家族没落的信号弹了。
当然,还是他们亲儿子即将成为弃子的警告。
安公公见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放她走了。
沧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