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织田愣了一会,最终还是颇为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忙手头的活计。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娘的,这小子写到惊艳处还会偷偷咂巴两下嘴,他到底是在整什么玩意啊?
李织田凝神观瞧,却无法从透纸墨影与笔杆动向判断出对方落笔的文路…呵,原来如此,表面装出怪异行为,实际上不就是为了使我放松警惕从而施展大计策么?
心机好深沉的小子,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应该已经在暗中布阵了…甚至有可能,阵基符壁已经构筑完全,就在等着发动了。
左探腿,无异样,右踮脚,灵气流动依旧。天上乌云飘雪,地上打打杀杀,裸钻重炮闪着凛冽冷光,风声萧萧。
李织田皱起了眉头,我虽不敢自称聪明绝顶,但好歹也走了这么多的路…天地间竟然会有我都发现不了端倪的阵法跟符箓么?
不行,不能任他再拖下去了!
“起!飞凫!!”李织田大笔一挥,凌空成符。水墨烽烟挥毫起,半粒丹砂舞长龙…哦,飘出来的是好几百只神骏非凡的…大鸭子。
莫看这些水墨鸭鸭长得可爱,真要轰在人身上那可比炮弹直击差不了多少。而且不同于生硬的铁制兵器,此物原为符,是拟型之后纯净能量体,可在成型与墨线之间随意切换,自动追踪自选时机引爆,端得上是…
没事了,什么都不是。
正要打开墨盒蘸笔的覆面夜叉抬头开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飞凫黑雨,随手将笔尖举起朝向半空。左一点,右一画,中间转个圈…冲锋鸭鸭一只都没能幸免,全都被当场点爆成了片片黑雾。
笔尖空走,无心借墨。
灵符破散重归本象,覆面夜叉挥笔一蘸,漫天黑雨凝笔尖,倒是省了三文墨钱。
虽然没那么惊,但李织田还是惊了。这飞凫走画可是自己的成名绝技,饶是各集会的诸位会长对上此招也会感到麻烦不小。
破招我能忍,闪掉挡掉我都能忍,哪怕是反手来道更强的大符将我连人带鸭全部冲烂都在我的心理接受范围之内。
可这…被他给收了?轻轻松松地就被点化收掉了?而且不要符,只要墨…?
沙沙沙,覆面夜叉又开始写了起来,看样子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几年前,此子有这般厉害吗?难不成…难不成此时他的符箓造诣当真在我之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沙沙沙…白衣铁面,写写画画安静如初。
我不能接受。
李织田跨前一步,面容肃穆,重梦威势滔天起,乌云之上竟有墨迹拂过。
我不能接受。
再跨一步,画卷展,山河星空图。
我不能接受。
铁面具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陡然吹起的强风与滚滚涌来的威压均为虚无,仿佛…世间根本就不存在李织田这号人物。
“自我成为重睛集会之长,这一招倒是好久都没用过了。”李织田潇洒一笑,绘卷浮空而起,天地倏然变色。
连他头顶的地中海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万五江山跃纸上,乱挥毫。
死,你…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