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生病后的狼狈来展现光荣的时刻，不是耻辱，是什么？

姜北衡缓缓弯腰，伸手捡起地上的帽子轻轻拍了拍。他见方司卓吓傻了，也不说话，因为他已经猜到了。

他戴上帽子想要离开时，方司卓再一次突破恐惧抓住了他的手。

相比于方司卓上一次用尽力气的质问，这次的触碰轻柔而和缓。

“姜北衡。”

姜北衡看到有眼泪从方司卓的眼角滑落下来。

“别闹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方司卓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勾不起唇角。

“我没闹。方司卓，我得了胃癌，活不过两个月了。”姜北衡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在方司卓的心上却好像炸弹爆炸一样，将她的理智夷为平地。

“怎么会这样？”方司卓看到他的头时，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她总觉得还有希望的。

“我拿到结果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方司卓，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姜运，好吗？”

姜北衡的手有些凉，方司卓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怎么也暖不热。

“......好。”她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想到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尽头，还是......顺应他的想法吧。

“不过......”方司卓顿了顿，“你跟我去国外吧，国外的医疗水平，你还没尝试过，说不定就有机会......”

“方司卓，来不及了。路上太颠簸，我受不住。”姜北衡推开她的手，笑得苍白无力。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以后不要来看我，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我最狼狈的样子，谢谢你。”

方司卓的手被姜北衡无情地推开，一颗好不容易暖热的心再一次浇灭了下去。她望着他单薄萧条的背影，眼泪落了一整张脸。

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想要调整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平静。她扶着墙蹲下来，泪水模糊了眼前的场景。

姜北衡周身散发着柔润的光芒，渐渐消失在，前方的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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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姜运和付谦鸣从医院离开的那天，艳阳高照，微风柔和。

姜运直接在医院过完了小月子，还把车祸的伤都调养好了。

走出医院的门口，付谦鸣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姜运的肩头。

“虽然说已经出了小月子，还是少吹风。”付谦鸣看着姜运，默默伸出了手。

“姜秘书，跟我回家吧。”

姜运低头看着付谦鸣宽阔而温暖的手掌，默不作声地握住了。

付谦鸣低头轻笑，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如果姜运这时候回头，一定能看到住院部七楼的方向，有一个人影一直看着她跟付谦鸣的身影，目不转睛，心如刀绞。

姜北衡披着厚重的外套，仍觉得身上寒冷。他望着姜运消失在门口，胃里一阵酸疼。

他弯腰，咳了一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