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的闺房陈列丝毫不逊色于男主人,金银玉器琳琅满目,除了卧榻、桌柜、悬挂于墙上的唐卡(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佛教卷轴画)外,居然还有汉式梳妆台,衣架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皮草。
边巴梅朵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很白,身穿藏袍,披着裘皮外套,戴着各种名贵藏饰,浑身上下散发出雍荣华贵之气。“宗本(管理各宗的官职,仁蚌巴家族名义上担任仁蚌宗的宗本),您来了”,她甜甜地笑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经意间,扭动起腰肢,风情万种。
“你这小妖精”,阿旺济克扎克再也按耐不住,将她抱上了榻。
“宗本,您有心事?”
“咦?你怎么知道?”
边巴梅朵撒起娇来,“每次您有心事时便不知道心疼人”。
英雄难过美人关,任阿旺济克扎克盖世英雄,也敌不过夫人的娇啼,不好意思地赔罪,“是我不好。唉!桑顶寺多吉帕姆神劝我做苏勒坦汗的内应,将领思奔寨献于大汗。此事若成,自然荣华富贵;可一旦失败,整个家族便完了。举棋不定,如之奈何!”
听了这话,边巴梅朵凤目圆睁、柳眉倒竖,“自古以来,若想有大成就,便须冒大风险。当年您的先祖诺布桑波趁朗家族内讧之机起兵掌控帕木竹巴之时,若有丝毫犹缘,哪来的仁蚌巴家族的赫赫威名?您不要忘了您的姓氏,怎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岂非辱没了先祖?”
话说的不好听,却震聋发聩,成功激起了阿旺济克扎克心中的英雄气概。
“没想到我堂堂五尺男儿,居然还没有一个女子有骨气!夫人说的是,纵然是死,我也不能辱没了家族的荣誉,这便派人出城联络苏勒坦汗,约定时间献城”,阿旺济克扎克大声说道,忽又面露难色,“只是我手头无兵、只有些族人、奴隶,该如何是好?”
“扑嗤”,边巴梅朵捂嘴偷笑,“您是献城,又不是作战。只需约好时间,杀散城门口守军、打开城门便好,要那么多士兵做什么?”
“哎呀,夫人这话醍醐灌顶!我的族人加上奴隶,足有千余青壮,若只是趁其不备、打开城门,应该足够了!”阿旺济克扎克哈哈大笑,“我这就命管家这几日让朗生们吃饱,不仅餐餐糌粑管够,还得有牛羊肉和酥油茶,免得到时候拿不动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