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毛』『毛』的双眼陡然间睁得巨大,似要爆裂开来,想叫一声爷爷,可惜叫不出来,昔日美妙无比的嗓子此时只能发出微弱气声。
“『毛』『毛』!”
伍伯惊声痛呼,老泪纵横。
“啊……”方才老唐被堂主一把掀开撞在墙上,回头一见那惨状,立时动心怵目,面如土『色』,只得低头不忍再看。
“砰”的一声,『毛』『毛』向前扑倒在血泊之中,再也不动了。
“『毛』『毛』,我的『毛』『毛』!”
伍伯膝盖顶地,艰难地向前挪动,口中不住唤着孙女的名字,“『毛』『毛』,『毛』『毛』……”
“妈的,索『性』杀干净了!”
那堂主又起一剑,只听“呲啦”一声,剑身干净利落地穿透了伍伯的心口;伍伯双眉一紧,痛得发不出声来。
俞修龙正在喘气,此时陡然听到『毛』『毛』和伍伯遇害的声响,眼眶一红,胸中怒气瞬间暴涨。
堂主冷眼看着血泊中的两人,对老唐、老宋吩咐道,“待会儿放把火烧了这里,免得留下什么遗患。”
老唐想起往日里『毛』『毛』的笑声,心里仍是波涛迭起,久久难平。他碍于堂主之威,只得跑到宅外放柴,一边在四处安放烧柴,一边叹道:“孩子,要怪就怪你命苦,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听见四周噼里啪啦的声音,火渐渐燃了起来。俞修龙恨得咬牙切齿,怒火生阳,体内刚阳之气一点一点壮大,竟反盖过了暗月劲力。两股真力相较之下,暗月劲力逐渐退缩,溃散开来。
“嘿!”
他闷喝了一声,双拳握得紧了又紧,身体的力量慢慢恢复过来。
“堂主,咱们杀了她的人还烧了她这宅子,已是狠狠打了她的脸。这疯娘们儿最好面子,到时候还不气得吐血?”此时三人站在数十丈外看着火势,老宋向堂主一脸谄笑道。
堂主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糟糕,我忘了还有个事儿。”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别急,咱们前段时间不是错扣了织造局的人……您看这是什么?”老宋接道,只见他掏出块小铜牌,居然是织染局特制的令牌。
“他们的牌子你也敢拿?”堂主急道,这织染局是司礼监的直属部门,代表着宫里的势力,谁若是惹了他们肯定落不到好。上次错扣织染局的人,他们闹得十分厉害,帮里费了大气力才平息过去。
老宋轻轻一笑,“堂主莫急,这牌子是仿的!赝品!”
仁义堂主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口中感叹道:“这仿的技术也太高了,完全跟真的一样。”
“这牌子曾被他们失落在外面,被我捡到,我在归还之前偷偷复刻了几个,此事谁也不知道。刚才我放柴火时已把牌子扔了一个进去,到时候封一羽见到这东西……您猜她会怎么做?”老宋眉『毛』挑起,两条细须一抖一抖,鼠目泛光。
“到时候她去找织染局的麻烦,斗个两败俱伤……咱们水路生意可就好做多了。”仁义堂主想到此处,不禁虚眼道,点着老宋的胸口道:“老宋啊,凭你这般才智,下个月选副堂主我想不支持你都不行!”
“哎哟哟,多谢堂主,多谢堂主!堂主如此……”
“畜生!”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将老宋的“英明仁义”四个字给生生压了回去。
俞修龙忽然现身,他自大火中猛地窜出来,此时已是披头散发、眼冒赤电,仿佛怒目金刚一般。
“谁?!”堂主见来者不善,顿时想也不想,倏地拍出一掌。
俞修龙怒火填膺,刚阳盛极,浑身充满了劲力,身法更比以往快得多,令人不可思议。
只看他左踏一步右跟一步,刷刷三步,分明是“灵狐三窜”的招式,轻飘飘避过掌击,瞬身便闪至那堂主背后,双手一抓,登时钳住了他的胳膊。
“纳命来!”
俞修龙暴喝如雷,刚阳怒气喷薄而出。
只听“咔擦”一声,那堂主的胳膊仿佛小鸡翅膀一样脆弱,立时被拧折了一条,痛得他面目扭曲,眼泪直流。
“堂主!”
老宋呼了一声,持剑砍向俞修龙的脖颈;俞修龙脑袋一偏,抬起堂主那只断胳膊去架剑锋,只听“渍”的一声血肉飞溅,堂主又是一声惨嚎。